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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辰州,酉山。
山上夜風寒涼,沈恬獨自坐在山石上喝酒。山石在離客房不遠的山壁上,剛好容一人倚坐,從山石上可以瞅見四顧堂不遠處的幾間客房。
昨夜,沈恬也是一個人坐在這裡,山上的夜風讓他想起了棲吾島。約莫子時,一人影從四顧堂不遠處的客房掠出,沿山壁極快地攀上山頂,身法輕巧柔韌,令沈恬過目難忘。
更令人難忘的是,那間客房正是覺相大師的客房。
沈恬望著客房,喝了一大口酒。昨夜的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也不覺得有這個必要,因為他無法證明此人就是兇手,甚至連此人是誰也不知道,僅從身法來看,此人殺不了覺相。
今日晌午時分,沈恬曾沿著此人的行跡追尋。此人極擅隱藏,行跡時斷時續,沈恬費了半天的工夫,追蹤到功業堂後就徹底失去了蹤跡。
一路小心隱去蹤跡,足見此人心思之縝密,要麼精心謀劃已久,要麼慣於行刺暗殺。兇手如此謹細,難道僅僅就為了刺殺一個隱退江湖多年的老和尚?
再看死者覺相大師,十餘年來寸步未離酉山,專心武學甄鑑,清心寡慾、與世無爭,這樣無慾無求之人又怎麼會惹上殺身之禍?
不論怎麼推想,這樁命案都不像是衝著覺相大師一人,更像是一個開始、一場殺戮的開始……
第二天,卓不浪趕到四顧堂時,上官青雲已在正堂等候,堂中還有兩名俠理寺弟子。
“卓樓主神機妙算,在下佩服。”上官青雲說著,將手中的告帖遞到卓不浪面前,“武事堂已答應卓樓主,自即日起,卓樓主就是俠理寺巡判。”
卓不浪接過告帖,果然是武盟的告身帖。
“覺相大師遇害案就有勞卓巡判查探,俠理寺弟子任卓巡判差遣,在下告辭。”
上官青雲說完,轉身就走。卓不浪笑著叉手道:“祝上官兄一展抱負!”
“一展抱負?”上官青雲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道:“卓巡判想多了,酉山之上容不下上官的抱負。”
看著上官青雲離去的背影,卓不浪疑惑地問:“上官巡判不是下山緝拿反賊嗎?”
劍眉圓臉的俠理寺弟子叉手道:“稟卓巡判,上官巡判下山不是緝拿反賊,而是查案。”
“唉……一身傲骨、不事權貴、全憑才幹,難啊!”
谷靈從沒聽過卓不浪如此深沉的嘆息,不禁有些不解,紈絝子弟何以會有此感嘆?
四人隨俠理寺弟子來到覺相的房間勘查,覺相深居酉山十餘年,臥房卻是十分簡樸,只有床榻、書案和衣櫃,一目瞭然。屍首已經收斂,地上幾道血漬、一柄斷劍,靠床榻的牆上插著三截斷劍。
“屋裡沒有鬥殺的痕跡……”卓不浪在房中踱步細看,指著牆上的斷劍,“真氣震碎劍身,斷劍穿透身子,「啪、啪、啪」,一招致命……”
俠理寺弟子臉上微露笑意,也被卓不浪察覺,“你笑什麼?”
這個弟子身量稍矮,瘦臉,樣貌與曲江落有幾分像。他止住笑,低著頭道:“巡判,對不住。”
“不必道歉,你又沒做錯事,我只是好奇,你笑什麼?”卓不浪認真地道。
“我……”那弟子抬頭看了眼卓不浪,道:“我看卓巡判剛才的言行,很像……很像上官巡判。”
“哦?”卓不浪似乎覺得很有趣,“上官巡判勘查現場時,都說了什麼?”
“他說……他……”那弟子猶豫了片刻,“上官巡判說的,卓巡判剛才都已經說過了,他就多說了一句……”
“哪一句?”
那弟子模仿上官青雲的腔調,道:“真是奇哉怪也!”那樣子惟妙惟肖,逗得眾人忍俊不禁。
“你叫什麼名字?”卓不浪覺得這個俠理寺弟子很有趣。
“快手曲江升。”
“曲江升?曲江落?”
“曲江落正是阿弟。阿弟昨日跟我說,卓公子武功高強、風流倜儻,乃是人中龍鳳,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哈,有前途!”卓不浪拍拍曲江升的上臂,又轉向劍眉圓臉的弟子,“你叫……”
“屬下快手戴謙。”
“好,二位快手,請帶我們去查驗覺相大師的屍首。”
酉山之陰,一座陰森宅院,建在終日不見日光山隈裡,平日少有人到此,這裡是武盟的義莊。眾人沿山壁上的木梯下至義莊,一老頭正坐在義莊外的山石上薰艾草。
“魏叔,卓巡判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