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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登峰造極。
鍾嬋望著“沈大哥”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有太多的疑問。這個“沈大哥”到底是何人?他為何要動自家的物貨?他走之前的那個眼神究竟何意?
那個眼神,從鍾嬋滑向遠處,閃過感慨、憂急、警惕……好像在暗示什麼。
鍾嬋瞅瞅重傷的兩人,轉身順著“沈大哥”眼神的方向走去。藤蔓像懂事的孩子,輕撫般繞到鍾嬋左臂,倚靠在手臂上。
鍾嬋不疾不徐地走著,小心留意兩旁輜車的暗影處。走出四丈開外,鍾嬋發現右邊輜車的南側有兩個人,不!是兩具屍首,毫無氣息、頭低到胸前、手垂在地上,蒙面的黑布已經掉落。
鍾嬋走近細看,竟然是一路尾隨而來的那兩人,兩個不知姓名的老熟人。鍾嬋仔細驗看,兩人身上只有一處傷,脖頸上的刀傷,一刀斷喉,好快的刀!
鍾嬋心想,這兩人應是跟蹤自己到這裡,躲在暗處監看。自己剛才忙於應敵,未能察覺。可是不管此間發生何事,應該都與他們無關,何以會招來殺身之禍?
正思忖,忽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鍾嬋幫兩人合上雙眼,身形一轉,閃到輜車西面的暗影中,放緩呼吸,靜聞其變。
腳步聲是兩個人,從東南方向過來。前面一個踉踉蹌蹌,像是受了重傷,正好撞倒在這輛輜車旁。後面的腳步聲健步如飛,很快跟了過來,在靠近輜車的地方放慢了腳步。
前面那人還在拼命朝鐘嬋這邊爬來,已經爬過了兩具屍首,鍾嬋稍轉頭便能看見此人。此人黑衣套著深褐皮甲、粗眉鷹鼻、身上多處傷口、嘴裡還不住嗆出血。
後面那人朝輜車走近幾步,沉聲道:“這位朋友,現在混時,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辦,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帶走地上活著的這人。你和……其他兩位仁兄的事,與我無關。”
顯然,他已經發現鍾嬋,並且以為鍾嬋殺了這兩人。鷹鼻男子實在傷重難支,趴倒在地。
“……圖……舉……煩……漲……夜……”重傷男子似乎想對鍾嬋說點什麼,但喉嚨裡不住地嗆血,說出的話混著嗆血聲,含糊不清,鍾嬋只能依稀辨出幾個音,完全不知所云。鍾嬋估計他是肺部被刺穿,內血倒流所致。
但後面那人卻很緊張,急著掩蓋重傷男子本就含混的聲音,高聲道:“朋友,大家來此無非是求財。冂火令不在我等手上,閣下若是不信,大可搜檢此賊。若搜不到,我便帶走這個小賊,大家各走各路,莫傷了和氣。若搜到,閣下只管拿走,我絕不阻攔。若閣下執意插手我幫中之事,我幫中弟兄唯有誓死奉陪……”聲音帶著胡人口音,一邊說著,一邊步步逼近重傷的男子。
冂火令!鍾嬋心念電轉,難怪今夜谷川腳店武人聚集,原來是為冂火令而來。後面那人相距兩丈便能探知我的氣息,可見內功修為不弱。他沒有貿然上前抓人,而是出言試探並威嚇,應是出於謹慎。我與此二人不相識,也分不清孰是孰非,不必多管他們的事。
藤蔓已在胸前織繞結陣、蓄勢以待。鍾嬋瞅見身旁的地面上,一條細長尖利的黑影慢慢伸了出來,像是一柄矛,然後是人影,頭面蔽以兜帽。
人影停留片刻,又慢慢縮回。鍾嬋眼角瞥見,那人蹲下用左手搜查重傷的男子,右手執一柄四尺短矛,金色矛尖上沾滿了血,眼睛直盯向輜車的西南角,全身戒備。
兩人隔著輜車的一角對峙。地上重傷的男子已經沒有了氣息。
手執金矛的男子搜完身便悄然退走,並未帶走已經死去的男子。男子身上七八處刺傷,每一刺都是要害,能硬撐到這裡,也算得上是一條鐵漢。
鍾嬋發現他右腿上竟然彆著一把弩機。本朝律例嚴禁民間私藏甲和弩,“甲一領及弩三張,流二千里;甲三領及弩五張,絞。私造者,各加一等。”因此,武林各派也不敢私造私藏,況且這皮甲編綴密實、弩機構造精巧,絕非鬼市上私制的凡品。此人難道是行伍?若事涉朝廷,茲事體大,絕非搶奪冂火令這麼簡單。
鍾嬋不由得再細細檢視一番,發現男子右手食指上沾滿了新泥,好像剛在地上刨挖。鍾嬋遍尋他右手能及之處,在輜車的黑影裡發現有刨挖的痕跡,但是太黑看不清。
鍾嬋運氣將輜車西頭推移半尺,月光照進黑影裡,地上赫然寫著兩個歪曲的字,依稀能辨出是“緋雲”兩字。筆劃輕淺,估計是男子死前用盡最後的氣力刨劃。
字劃旁邊還扔著個小木件,看木料工藝像是弩機的“望山”,但比一般弩機的“望山”更加繁複。男子拔出“望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