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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發麻。他們走到這裡,原本是與最先逃離赫樓街的三個弓手匯合,這是他們早已慣熟的佈置。但他們絕沒想到,自己會被人跟蹤,更沒想到的是跟蹤的人已到了身後二十步以內,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這到底是怎樣的高手?
“什麼人?出來!”藍眼胡人的驚懼變作驚怒,忍不住大聲喝道。
話音未落,“啊”的一聲驚呼,一名弓手不知被什麼東西拖出了街口西側的橫街,又拖進了槐樹街西面的暗影中……街口東側的橫街上又射出兩箭,誰知西側橫街上竟迅即還以兩箭。
藍眼胡人怒喝的餘音還未了,接連三聲慘叫,三名弓手已經一死二傷。藍眼胡人頓時暴怒,全身筋骨怪響、指甲變得堅利,月光照在他臉上,臉頰竟生出了灰毛,雙唇間露出一截尖牙,就像……狼!狼人!
狼人彎著腰,鼻翼抽動,像是在極力搜尋獵物。狼能聞到幾里外的生人,不管對方武功多高,只要是個人,狼都能聞到,可狼人偏偏沒有聞到。無處發洩的驚怒逼得狼人獸性大發,對著月光嘶聲嚎叫……突然,他聞到了生人味!不過,不是這個街口,而是之前路過的第二個街口。
“南邊街口有三人,有衙門的氣味,是官兵。”狼人道,嗓音變得嘯沉。
“官兵?”濃髯唐人又是一驚,他從未瞧上眼的官兵,今夜卻讓他大感意外。他心底陣陣驚寒,狠狠道:“既然來了,正好給宗主一個交代!”
狼人一聽,露出猙獰的笑,身形猛地前撲,四肢著地,急奔向南邊街口。
街口的三人正是尾隨而來的張矩和牛二、陳七。張矩其實一直沒有離開赫樓街,歹人逃離後,張矩讓陳七、牛二悄悄在赫樓街的兩端撒上螢火石粉。螢火石是張矩一位莫姓好友送給他的,此石表面看就是普通白石,透過水玉觀之,白石中有鮮血浸透般的紅暈。張矩初觀此奇石,感覺就像小時候故意驚起螢火蟲賞玩那點點熒光,故將之稱作“螢火石”。莫姓好友還教他將螢火石碾磨成粉,混入粘土做成粘珠。用時將粘珠捏碎成粉撒在地上,灑上少許水,人踩過便會粘在鞋底,透過水玉能看見泛著紅暈的鞋印。
張矩等三人一直隱藏在赫樓三層的客間裡,待濃髯唐人和藍眼胡人離開赫樓街後,跟著鞋印中的螢火石紅暈一路追蹤二人,想要找到歹人落腳的窩點。張矩曾聽卓不浪講過,武人耳目勝過常人,能隔五六尺感知人的氣息,絕頂高手相隔十五六尺也能感知。張矩擔心被二人發現,遭其毒手,所以不敢太過靠近,只是遠遠尾隨。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藍眼胡人竟然是狼人,獸變的狼人聞到了他們的氣味。清冷的月色下,張矩看見一頭身形似人的狼正撲向牛二,不由得渾身一顫,驚得腿腳都有些發軟。
牛二被狼人利爪撲倒,發出一聲驚叫。張矩猛然警醒,趕緊抬手射出弩箭。張矩的手弩也是莫姓好友教他鑄造的,弩機小巧、能連射六箭。射出兩箭後,張矩已冷靜下來,第三箭瞄準狼人的眼睛射出……
狼人揮臂擋開了第三箭,然後放開被抓傷在地的牛二,轉身撲向了張矩。電光火石間,張矩心念急轉,冒險跟蹤的後果,他不是沒有想過,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此事關涉大唐安寧、牽連邊疆將士百姓,豈能因禍福趨避之,辱沒家門!就算死,也要想辦法為公廨留下些線索證據。他抱定死的決心,不擋不護、空出雙手,想要等狼人近身後拼死摟住其脖頸,用手弩中剩餘的三箭射其喉管,只盼能射殺狼人。
張矩全神貫注盯著狼人,絲毫沒有留意到左前方的屋頂上,一個黑影幾乎和狼人同時衝向他,倏地從屋頂俯身而下,一把抱住他就地翻滾,堪堪避過狼人。那黑影毫不緩滯,左掌撐地,就勢而起,右手執杖,折向狼人攻去。
張矩毫無準備地撲倒翻滾,腦袋撞在地上,一陣暈痛。一切都太過突然,他根本來不及看清那黑影。趁著黑影與狼人纏鬥,他忍著頭疼,招呼驚魂未定的陳七,將牛二扶到牆邊坐下。牛二左胸有三道口子,深可見骨、血流不止。張矩深諳醫術,正幫他止血,忽覺有碎石泥塊迸在臉上,格外刺疼。眼角餘光望去,橫街上身影綽綽,黑影與狼人激鬥正酣,狼人指爪過處,屋牆上留下深深的劃痕,牆上碎落的泥塊飛濺,力道不輕,若不是隔得稍遠,飛濺的碎石早就劃破麵皮。張矩收斂心神,儘快為牛二止住血,和陳七一道扶起牛二,拐進槐樹街暫避。
槐樹街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一個正是他們一路尾隨的濃髯唐人,月光照著他陰沉的臉,鬚髮盡染,殺氣盈溢;另一個身影嬌巧,手執長弓,背向月光,看不清容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