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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散去,張矩問起殭屍之事。枯榮道長從五六年前刪丹殭屍事件說起,所言之事大多已為刪丹百姓口口相傳。說到龍柳的風水形局時,道長身後的弟子拿出一團繡著八卦的灰絹帕,展開后里麵包著一枚銀釘,釘頭紋樣呈古怪的六角。
“張縣令請看,這是在龍柳上找到的物件。”枯榮道長指著銀釘道,“此物名叫鎖魂釘,乃是極陰邪之物。有人將之釘入龍柳樹幹,破了青龍汲水的形局,這才釀成屍患。”
耆老不失時機地問道:“道長,這鎖魂釘是何人之物?”
“這個不好說,村中近日可有陌生人出入?”
“除了車馬行的人,並無陌生人來過。”耆老小心言道,眼角不住瞥向張矩,他在試探張矩的反應。
張矩饒有興致地看著枯榮道長,不發一言。道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中樹根點地,目光一凜,接著道:“鎖魂釘極罕見、也極兇險,修行不夠恐難逃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聽說田記的車隊昨日在東郊遇害,難道……”耆老繼續試探張矩的反應。
可張矩還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枯榮道長,不發一言,眾人也都不再言語,局面頓時有些尷尬。道長雖有些不自在,但依然氣度從容,而耆老等人卻已經寧耐不住、面露焦躁。良久,耆老終於耐不住,開口道:“張明府……”
“耆老,這田記車隊押送的是誰的物貨?什麼物貨?從何處買的?”張矩突然問道。
耆老瞪了眼楊文戊,楊文戊戰戰兢兢地道:“物……物貨是村……村正……從原州買……買的……瓷器和絹帛。”
“瓷器和絹帛?為何要大老遠地從原州買?”
“這……這個,我……我也不知道。”
“耆老可知道?”
耆老搖搖頭,張矩看著他,就好像正在戲場裡看參軍戲,然後話頭一轉,道:“多謝道長此番出手相助。這鎖魂釘是本案的重要物證,就交由縣廨處置。”
“張縣令,這鎖魂釘極兇險,若……”
“道長,本縣身為刪丹父母官,如今縣裡數人遇害、真相未明,我豈能坐視不理,枉顧百姓安危。不管多兇險,本縣也要一查到底。”張矩面色肅然,渾身上下透著懾人心神之氣,右手已穩穩地伸至枯榮道長身前,絲毫沒有迴旋的餘地。
饒是老練深沉的枯榮道長,心裡也不禁一顫,他絕沒料到這個儒雅的年輕縣令,做起事來竟有股子狠倔。他並未流露任何情緒,平靜地取過鎖魂釘,放到張矩手中。
兩人目光相對,一邊是春江初融,一邊是墨寒深潭。張矩總覺得道長的眼目有些異樣,似在有節律地跳動,但細看之下,又並未跳動,甚是奇怪。
枯榮道長拜辭離開,張矩安排好楊村餘下之事,正欲帶里正回縣廨問話,卻見縣尉馮萬里又匆匆趕來,湊近張矩小聲道:“鄧溫急著找你,現正在縣廨等候,好像有極要緊的事。”
張矩一聽,心中頓生嫌厭。鄧溫是甘州長史,已年愈五十,歷任多個州縣,為人油滑。張矩平素很少與之來往,料想他此番前來必定又是遇到難事想要推脫。張矩如此看重楊村之事,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一樁困擾已久的心事,所以他不想分心旁顧,可鄧溫偏偏這個時候找來,委實可厭。
張矩帶著差役陳七、牛二、還有里正趕回縣廨,張矩將里正悄悄帶到東廂一間偏房審問。偏房雖不似公堂巍然,但經年斷案的肅然之氣已經滲進了衙門的每一磚、每一椽,透著懾人的威嚴。
張矩面色冷厲,陳七和牛二肅立兩側。里正本就心虛,跪在冷硬的青石磚上早已面色蠟黃、汗珠滾落,哪裡經得住張矩嚴辭盤問,很快便將楊村粗柳宅子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聲音不住發顫。
已過申時,候在東廂外的馮萬里正心急如焚,見張矩終於走出偏房,急忙湊上去說道:“明府,鄧長史已經催了七道……”
張矩還在回想里正的話,心不在焉地道了句“走”,隨馮萬里往內堂走去。
還沒進內堂,張矩已聽見屋中急促的踱步聲。他深吸口氣,推門而入,不等鄧溫開口搶先道:“鄧長史,實在抱歉。昨夜我刪丹出現殭屍,咬死楊村五人,連村正都慘遭屍禍。我等與殭屍周旋一夜,疲乏至極。若不是僥倖遇到枯榮道長,恐怕今日張矩便見不到鄧長史了……”
鄧溫原本一肚子怒氣,聽張矩說有殭屍為禍,怒氣頓時忘了大半,驚道:“又有殭屍?道長都已降伏了?”
張矩故作後怕,道:“被咬的五人已全部降伏,但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