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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個平常小戶人家的婦人,論見識體面自然是不及常在江湖行走的田貞,讓田貞一番話堵住了嘴。
其實,田貞以宅子小為藉口讓大家選出三人,自是有她的用意。一來是想試探眾人是否相互串通,若已串通,自然就會選領頭之人;二來人群中婦人居多,遇事愛哭鬧、拿不定主意,分而勸之更易安撫;三來依照僱契,田記需要為受僱身亡的人戶償補人命錢,江湖中稱作庚亡,而這次被殺的人太多,田記一時之間拿不出這麼多庚亡的錢,須另想辦法。
眾人相互望看,半晌也沒人出頭,看來還沒有領頭之人。田貞心裡略寬,道:“如果大家還沒想好,我倒是有個提議。袁家弟兄三人都在田記幫工,也都遭逢不幸,大郎袁升是田記的賬房,大娘子韓氏本分拘謹,選韓氏商議,大家應可放心。”
眾人依舊相互望看,並無人反對。田貞接著道:“王子皋總鏢頭、娘子馬氏皆師承東嶽門,仗義疏財、俠義心腸,在場不少人都受過他夫婦的恩惠,選馬氏相信大家應無異議。”
田貞略頓了頓,又道:“第三位我提議徐忠。徐老曾是田記的腳總,在田記二十餘年,德高望重,田記的腳伕幾乎都是他的學徒,若不是傷了腿腳,徐老如今應還是田記的腳總。徐家大郎也在田記血案中被害,大家應該信得過徐老吧?”
眾人小聲議論,田貞提議的三人都是見過些世面的人,的確讓人信服。田貞將三人引進宅院,在堂屋裡坐下,倒上茶,目光掃過三人,卻沒有開口,她想先聽聽這三人的想法。
最先坐不住的是馬氏:“既然大家都不說,那就我先說。在田記這些年,蒙田家看顧,我心裡感念。但人都死了二十日,公廨也不讓收屍,好些人家裡生計也沒了著落。大家想知道田家打算怎麼做,但二郎又事事推脫,三娘女中豪俠,膽識眼界遠非我們這些婦人能比,希望三娘告訴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田貞點點頭,目光轉向徐忠和韓氏,見二人靜默不語,田貞端起茶杯,慢慢說道:“三位請喝茶。我以為諸位今日來只是為了結清庚亡的錢,好與田記……一拍兩清。”
馬氏忙道:“三娘誤會……不過,有人確是為了庚亡的錢。”
“有人?難道還有人不是?”田貞問道。
“至少我家不是。”馬氏脫口而出。
一直沒說話的徐忠突然開口道:“王家娘子直爽,小老也不是無情無義之輩。先生和大郎歿了,田家現在也不好過。三娘平素對大家照顧有加,小老只想知道,三娘今後有何打算?”
田貞心裡甚感寬慰,道:“徐老此言,三娘感激不盡。夫妻大難臨頭尚且各自飛,更何況諸位失去了至親。三娘明白大家的難處,不論多困難,田家定會依照行規庚亡。徐老可知道有多少戶急等著庚亡?”
“據我所知,約莫十二戶。”徐忠道。
“依行規,庚亡按年歲計算,中男年一貫,丁男年二貫,武人散手年四貫,鄉貢年五貫。我算過,大約需要一千二百兩。田家沒有這麼多現錢,若是賣些田產和馬匹,應該可以付清。”
“賣了馬匹,腳運怎麼辦?車馬行怎麼辦?”徐忠道。
“徐老覺得,經此一劫,還會有人相信田記車馬行嗎?”
“有!只要田家三娘子和沈大俠在,田記的鏢旗就不會倒。”徐忠說得斬釘截鐵,馬氏也附聲稱“對”。
“既然還有人信得過田記,田貞又豈能辜負大家。但畢竟剛發生血案,車馬行就算重開,生意也定是大不如前,要想維持下去,還須謀些別的營生。”
“三娘想做什麼營生?”馬氏問道。
“做生不如做熟,走鏢這些年,我也去過不少地方,結識不少商賈,劍南的蒙頂石花和鐵皮石斛,波斯的三勒漿和胡椒,我都認識穩靠的賣家和買家,我們可以自己行商販貨。”
三人略想了想,徐忠道:“鏢隊變商隊,販自己的貨?這營生田記倒也能做,只是蒙頂石花和鐵皮石斛價高,需要不少本錢。”
“我細算過,如果庚亡不超過四百兩,田記還有本錢做商販生意。但是這樣,就有十一戶的庚亡不能馬上付清……”田貞略頓了頓,接著道:“這十一戶的庚亡,我會以田家的田產作保,半年後結清。半年內算作田記借各戶的錢,商販交易所得皆按本分利給各戶。若是交易賠錢,全算田記的,各戶庚亡的利錢照算。不知道是否有人願意相信田記?”
三人沉默了一陣,又是馬氏先開口:“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信。我師弟褚孝知的妻子鄭氏,我可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