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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強拓經脈的滋味不好受,如同萬把鋼針直插丹田,一呼一吸隨氣血流動,劇痛無比。阿花起先能哭能喊,滿地打滾。後來喊不出聲,雙腿踢蹬,生生將崖邊岩石踢得粉碎。若非蘭濯一直扣住她雙腕輸送法力,怕一個周天都運化不完,就疼得昏死過去。
&esp;&esp;入夜,山崖結界撤去。林寂循聲而來,探得她滿頭滿臉汗珠,身上衣裙皆被冷汗打得發潮,頭髮汗津津的。他一陣心驚肉跳,唯恐她就此殞命。幸好吐息深長脈搏平穩,並無大礙。
&esp;&esp;林寂想抱她起身,胸口忽然血氣騰湧,不禁皺眉低咳了幾聲。
&esp;&esp;身後傳來踏碎細石的聲響,緊接著是白狐有些疲憊的嗓音:“她沒事,疼了一天,累暈過去了。”
&esp;&esp;林寂勉力平穩氣息,道:“多謝前輩護持。”
&esp;&esp;白狐卻說:“替她謝我,你還不夠格。小老虎想提升修為儘快進蜀地,自己選了最難熬的一條路,說來還是為你。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姑且不再對你出手。你若識趣,該知道如何做。護不住她,自會有人取而代之。”
&esp;&esp;林寂咬牙,握住阿花溼涼的掌心:“林寂謹遵前輩教誨。”
&esp;&esp;“我今夜有事,你帶她回去。夜裡要是嚷身上疼,就給她吃一粒。”白狐說罷,將一隻瓷瓶甩在林寂掌心。
&esp;&esp;林寂抱阿花下山,取來被褥悉數蓋在她身上。不便替她更衣沐浴,只好用溼布巾擦拭臉頰脖頸。一氣做完這些,才發覺胸口隱痛愈演愈烈。
&esp;&esp;他幾日前被蘭濯打傷,路上奔波,不曾得空打坐療傷。昨夜阿花火上澆油拍他一掌,他不忍心責備她,只作無事。眼下她氣息平穩,睡得安恬。林寂服下幾丸療傷丹藥,入定調息。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接連嘔出幾口淤血,彷彿傷勢已好了七八分。
&esp;&esp;已近子時,阿花嘆息抽氣聲漸起。白天疼得狠了,這會子神志昏沉醒不過來,誰叫也不應,陷在夢裡嗚嗚咽咽地哭。
&esp;&esp;蘭濯回來得比預計早,遙遙便見一隻花斑猛虎酣然入夢。兩條後腿別在林寂腰上,扯都扯不下來。不說他也明瞭,定然是那傢伙半夜嚷疼,硬說人家身上涼絲絲,摟他像摟冰塊,冰一冰就不痛了。
&esp;&esp;林寂滿面通紅,胸前拱著一顆碩大虎頭。
&esp;&esp;蘭濯提溜著老虎後脖頸,把阿花從林寂懷裡拎出來。捏開下巴,將昨夜求來的藥一股腦填進她嘴裡。阿花晃晃毛乎乎腦袋,睡眼惺忪咂咂嘴:“呀,甜的。”
&esp;&esp;“還疼不疼?”蘭濯順手抓抓她的耳朵根。
&esp;&esp;“不疼。”
&esp;&esp;“不疼就起來練功。”
&esp;&esp;阿花跟蘭濯接連修煉十日,痛得夜夜流淚,始終不曾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辛苦終有回報,蘭濯捉來幾隻大妖與她練手,她次次不落下風。
&esp;&esp;“阿花好厲害,我快打不過你了。”林寂收起劍和符篆笑道。
&esp;&esp;其實比起法術,阿花更擅兵器。一把長刀在手,舞得虎虎生風。有時夜裡疼得無法入眠,她便獨自提刀上山,砍殺鬼魅。虎為至陽,最克陰邪。她在此地盤桓十來日,山中游蕩鬼魅被她悉數砍得魂飛魄散。
&esp;&esp;蘭濯默許了這番悍勇行徑,甚至在她夜半提刀欲走時,開言指點道:“向南百里外,有個紅衣怨鬼化成村婦模樣,專吸小兒腦髓。手腳利落點,鬼哭聲委實難聽得很。”
&esp;&esp;阿花點頭:“五刀之內。”
&esp;&esp;“三刀吧。”蘭濯說,“省省力氣,明日還要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