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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sp;她殺人了。
&esp;&esp;昨夜她拼死逃出魔域,一路跌跌撞撞迷失方向。天明時分被這對師兄妹撿到,好巧不巧又被抓了起來。
&esp;&esp;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阿花叫苦不迭。仙門妖族勢同水火,他們乾的本就是屠妖差事,再度落入囹圄,只能算她倒黴。可是殺她不成,還要逼她做爐鼎與人交合,真真奇恥大辱。
&esp;&esp;阿花胸膛劇烈起伏,眯起金黃虎瞳看著他,一動不動。紅衣少年低聲咒罵幾句,挑起她的下巴審視半晌,咬牙道:“哪裡來的小妖,偏生得一副好皮囊。”
&esp;&esp;新傷迭舊傷痛成一處,阿花掙著喉嚨,擠出幾個氣若游絲的字來:“別……逼我……”
&esp;&esp;紅衣少年不怒反笑,拇指狎暱地流連過她的眉眼臉頰,停在蒼白乾裂的嘴唇上。
&esp;&esp;“半死不活,又能怎麼樣。”他唇邊笑意嘲弄,手指卻溫柔撥開她鬢邊散落的頭髮,“乖乖聽話,我就對你好一點。”
&esp;&esp;阿花躲也不躲,眸光冷寒地打量他,直望得他心中發毛,低頭拉扯身上滿是血漬的衣裳。
&esp;&esp;她啞著嗓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esp;&esp;紅衣少年一怔,鬼使神差應聲道:“我姓薛,叫薛恕。”
&esp;&esp;他說罷,自己也覺得奇怪。不過一隻微賤小妖而已,憑什麼她問什麼,自己就答什麼。
&esp;&esp;“阿恕。”她輕聲道,“今日我若是死了,有幾句話勞煩帶給你師妹。”
&esp;&esp;薛恕聽說他師妹,便抬頭道:“是什麼?”
&esp;&esp;阿花吃力地道:“你師妹二十刀殺不死我,是因為她虧欠訓練,腕力不足。刀尖入肉,準頭總是偏移半寸。還有你——”
&esp;&esp;她喘了一口氣,繼續道:“以活物為爐鼎,行採補之術,本是淫邪之法,非是順應乾坤陰陽平衡之道。現下師門不罰,日後總有你吃虧的時候,須得認真修習,不可懈怠。你師妹年紀尚小,你要以身作則,做她的表率。”
&esp;&esp;薛恕臉色幾度變幻,最終狠狠地道:“卑賤小妖,休想巧言令色,毀我道心!”
&esp;&esp;阿花卻是一派平和:“也好,殺了我,彼此乾淨。”
&esp;&esp;薛恕越發氣惱:“想死,偏不給你痛快!”說罷欺身壓下,用力吻住她蒼白乾燥的唇瓣。
&esp;&esp;他氣勢洶洶,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倔強和青澀。她不肯就範,他便一手捏開下頜逼她張嘴。舌尖撬開齒關,舌肉灌在她口中,蠻橫強硬地翻攪碾磨。
&esp;&esp;她口中有淺淡血腥氣,他不在乎,反而愈發吻得動情熱烈。卑賤妖魔企圖蠱惑人心,他偏偏要她知曉,究竟是誰說話作數。
&esp;&esp;一滴淚砸痛手背,薛恕氣喘吁吁地放開她。仔細看時,小妖雙目通紅,竟是在哭。
&esp;&esp;“哭什麼?”他心煩意亂,不耐煩地撈起衣袖給她擦臉,“你以為假惺惺拋幾滴淚珠,我就能放過你?”
&esp;&esp;阿花痛恨交加,雙手發狠掙動,竟將玄鐵鏈生生掙斷。她一扯斷束縛,隨即翻身化做斑斕猛虎,咆哮著撞出門外,誓死闖出重圍。
&esp;&esp;她這一番動靜不小,連帶著觸動不少機關。薛恕心中一驚,顧不上理清緣由,便腳步如飛地追了上去。
&esp;&esp;阿花回頭見他窮追不捨,只當又要抓她回去。情急之下反手打出一小團妖焰——她無意害人,只想將他推遠一些。不料方才被她引動的獵妖機關中,恰有一支長臂弩機。薛恕倒飛出去,正撞上背後破空而來的箭尖。
&esp;&esp;阿花周身血脈寸寸冰冷下去,直到林寂將她摟在懷裡,她還僵著一雙眼睛,定定看向身前的虛空。
&esp;&esp;“我殺人了。”她木著嘴唇說,“他身上全是血不動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殺他……我不知道,不知道後面有箭……”
&esp;&esp;所幸林寂火速趕來,及時護住薛恕心脈。阿花卻滿身傷痕,胸腹創口鮮血淋漓,林寂不準旁人碰她,自己一點點摸索著清洗上藥,心痛得險些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