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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花揹著蘭濯回來的時候,滿身浴血,嚇跑許多房客。林寂足足花了五十兩銀子,才穩住跳腳冒煙的客棧老闆。
&esp;&esp;蘭濯傷得慘烈,鼻下只探得一點輕淺的氣息,好在自體妖息尚能運轉,恢復起來應當不難。林寂七手八腳翻找傷藥,她接過輕輕敷在蘭濯傷口上。
&esp;&esp;血腥氣隱約浮動,總不能令人安心。他恨自己目盲,連察看她有沒有受傷都不成,只好一點點挪過去,儘可能輕手輕腳,生怕漏掉一處傷痕。
&esp;&esp;“蘭濯護著我呢,我真的沒事。”她安頓好蘭濯,故作輕快地伸開雙臂,“摸摸看,皮都沒破。”
&esp;&esp;林寂察覺她語氣裡深深的疲憊和傷感,嘆息一聲:“累不累?睡一會兒吧,我抱著你。”
&esp;&esp;阿花聽話鑽進臂彎,好半晌無聲無息。林寂以為她睡熟了,她突然甕聲甕氣開口。
&esp;&esp;“我殺了披霞寺的老住持,打傷好多和尚。他們要是登門尋仇,你不要說認識我。”
&esp;&esp;林寂雙眉蹙起:“為什麼?”
&esp;&esp;阿花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殺了仙門人,你也是仙門人啊。萬一牽扯起來,對你不好。”
&esp;&esp;“沒有什麼好不好的。”他摟著她,側臉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聲喟嘆,“只要你沒事,旁的我不在乎。”
&esp;&esp;阿花仍舊不放心:“不如我們就此分開,你回陵山派避風頭,我留下應付他們。”
&esp;&esp;林寂不大讚同:“你是我的妻子,陵山派的掌門夫人,什麼事做不得?倘若他們真來尋仇,還有我在。即便我死了,屍首還能攔一攔路。”
&esp;&esp;阿花睜著眼睛看他,彷彿一跤跌在梅子堆裡,心頭痠軟得不像話。她握住林寂修長的手指,喃喃道:“老和尚被我殺得胳膊腿兒都湊不齊,他們定然恨毒了我。要是知曉咱們關係,必定下死手。我扛得住打,你卻是凡人血肉,萬一被他們打壞了怎麼辦……”
&esp;&esp;她以為他一無所知,林寂並不點破,只是一下一下吻她不安的嘴唇:“我是你夫君,不管何種境地,都要好好保護你,不能讓你受傷難過不舒服。這是為人夫君的本分,和你是人是妖沒有關係。”
&esp;&esp;他頓了一頓,把阿花往懷中緊了緊:“是我對不住你……總讓你受委屈。”
&esp;&esp;修仙一道何其渺渺,大成者十不足一。林寂自認無福窺見大道,然凡人壽數不過百年,久病之人,身子糟敗得尤其快,往後究竟能陪她多少光陰,他甚至沒有算一算的膽量。
&esp;&esp;阿花捧著他的臉左親一下,右親一下。林寂苦笑一聲,拍拍她的背。
&esp;&esp;人妖殊途啊,人妖殊途。
&esp;&esp;披霞寺捅出好大的血簍子,絕無可能就此罷休。是以蘭濯剛剛下床走動,仙門大會就聲勢浩蕩地開設起來。林寂在集市買了幾株大紅寶珠山茶,也被路過修士遞了帖子。
&esp;&esp;林寂倒是坦然:“剛好城中有古怪,我去一趟,順勢問明白了也好。”
&esp;&esp;城中滿是仙門修士,阿花雖有金鈴遮蔽氣息,也不敢大剌剌拋頭露面。只好從客棧角落淘摸出個棋盤,有一搭沒一搭地薅著蘭濯下棋玩兒。蘭濯請她執黑先行,她抓起一粒黑子摁在正中央,煞有介事地解釋道:“別拿那眼神看我,中間多敞亮,我就喜歡中間。”
&esp;&esp;蘭濯瞥一眼她鬢邊嬌豔山茶,半鹹不淡地評價:“好丫頭,路子真野。”
&esp;&esp;三尺之局,棋法亦是兵法。黑白相當,陰陽分割;星羅宿列,更相度越;縱橫東西,馳騁左右;合圍侵伐,且攻且戰。論弈棋,蘭濯技高一籌,連撲帶打,遮前防後,片刻間吞了她十來個子,於是城池顛覆,河山敗亡。她雖有救死扶危之心,奈何大勢已去,補綴無章,群聚而隕,壞頹不振。滿盤愁雲慘霧,阿花掐著棋子唉聲嘆氣。
&esp;&esp;蘭濯把七零八落的棋盤往前一推:“左支右絀,全沒章法!誰教的你弈棋?”
&esp;&esp;阿花被他說得一怔,低頭慢慢將黑子撿回棋簍:“不算是教,他捧著書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