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內府手筆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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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物品運輸的慣用記號，與內庫套符的筆觸，似乎有些許……”
“茯謠姑娘說什麼？”
沈宴忙站了半步，側身湊到她身旁。
姜茯謠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將那頁文件推近幾分。
兩人目光交匯時，沈宴驀然心頭一動，但下一瞬，姜茯謠卻清清淡淡地輕斂眉眼。
“沈大人，不若細查此線，不過，我恐怕這‘紙頭’問題，牽出來的或許還有些不待言明的。”
姜茯謠細緻地翻看著卷宗，眉峰微蹙。
昏黃的燈火搖曳，光影映襯在她纖長的睫羽上，愈發凸顯出她一絲不苟的專注神態。
突然間，她的手指在某頁上停住，眸色深沉了幾分。
“這個印章的手法。”
她低語，目光緊緊盯著頁面。
沈宴聞聲立刻靠近，他雖對姜茯謠的敏銳敬佩不已。
卻也不免心生疑惑，探過來看了看手上的文錄。
“姑娘發現了什麼端倪？”
姜茯謠沒有立刻答話，一手按著卷宗的邊角，另一手輕點那處帶有印記的地方，似在斟酌措辭。
“沈大人可識得這印章紋路？此處的雕琢手法，看似隨性，實則別有章法，與坊間常見作風截然不同。某些筆觸……哦，與其說是官印的風格，我倒更覺得它透著一股商戶特有的匠氣。”
沈宴微怔，低頭細看那標記，隱隱覺得姜茯謠一語中的。
“匠氣？姑娘是說，這章印可能出自哪位有名的商賈身上？”
“確切地說，是某位江南慣有金飾交易的富賈。”
“若我沒記錯，這手工手法，與我不久前在江南一個富商家所見的一件遺物印信極其相似。”
“而那富商，恰恰是我曾聽聞隱匿於江南貪腐案網路中的一個關鍵人物。”
沈宴的神情微沉，腦海裡的線索驟然一一銜接起來。
“姑娘莫不是在說，那位江南頗負盛名的金姓富豪。”
姜茯謠冷冷點頭，將卷宗合上。
“我並非在下定論，但若從這小小的線索反推，這批運糧的幕後運作，恐怕不僅僅侷限於朝廷高層的指使。這位富商徘徊於官商兩界之間，遊走於灰色利益的邊緣，絕非簡單之輩。”
沈宴皺眉深思，就在此刻，有一種危險而隱晦的氣息悄然浮現。
若真是此人參與其中，案件的複雜程度只會遠超他的預想。
這不僅僅是一個貪汙案，而可能牽扯到更深的派系鬥爭。
姜茯謠看了沈宴半晌，語調冷靜又不乏試探。
“沈大人，這線索恐怕你不得不查徹底。”
沈宴平日沉穩，此刻也不禁感到心底略微一緊。
但他終究掩飾住情緒，點了點頭。
“茯謠姑娘言之有理，既然線索已現，下官定不敢有絲毫懈怠。”
她微微一笑，將裝有卷宗的盒子推回桌角。
“如此便好。至於回查富商之事，沈大人若有所需資料線索，不妨向我示意。”
沈宴深深看了姜茯謠一眼。
“姑娘細膩過人的見解令人折服。此事若得姑娘相助，想必能事半功倍。”
“扯平而已。”
姜茯謠聲音一如既往清淡，但那冰冷的眉眼間泛起微微的弧度。
她款步離座，似已成竹在胸，卻又給人不可捉摸的疏離感。
沈宴目送她起身，見對方不再多言，便也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
他轉而恭謹道：“姑娘留步，沈某定會及時向您稟報進展。”
姜茯謠輕輕掂了掂腰間的小藥囊，不甚在意地回頭：“若拂袖而去，我便有些冒失了。至於彙報，自然是應當。”她說罷，一側身。
“我會從災民端另作核查，或許能從各個城鎮得知些賑災糧分配更細微的端倪。有關災民安撫小事，沈大人想必不會放在心上吧？”
沈宴聞言愣了一瞬，旋即露出無奈的苦笑。
“如何是小事？茯謠姑娘既如此言，那沈某也只能期待姑娘處處留得慧眼了。”
她輕笑了一聲，顯然沒有回答。
隨後邁向堂前的步伐輕快自然，但鞋履敲擊在地面的聲響裡。
正當姜茯謠即將走出大理寺內堂時，人未回頭，只餘一抹暗色背影，惹得沈宴沉沉陷入思緒。
他忽覺，與姜茯謠同行時，如履平地，卻又如攀峭壁，每一步都在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