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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行正拜禮,並不等於他就已經對皇帝效忠了,或者對皇帝畏懼了(雖然咸陽宮巍峨的殿堂確實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敬畏),只是遵從“禮不可廢”的規則而已。
“起來吧。”丹陛上傳出的聲音既有些稚嫩、又尖啞。曹參雖然知道二世皇帝年歲不大,但猛然聽到這樣童子一樣的聲音,心裡還是多少有點異樣。
“皇兄可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今日的奏簡先放下,待朕與賢者,”胡亥頓了頓,用帶點兒戲謔目光看了看曹參,“單獨說些話後,再召皇兄來。”
公子嬰施禮退出。
曹參半低著頭站著,偷偷轉動眼珠四下看看。殿堂太大,他沒有抬頭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從動靜上聽,殿內似乎只有他和皇帝。
“曹參,坐吧,也不用低著頭了,朕準你抬頭說話。”
“下臣遵詔。”曹參打量了一下兩邊的案席,見公子嬰走前把一些竹簡放在左側案上,於是自己走到右側案後跪坐好,這才抬頭去看丹陛上的皇帝。
皇帝確實很……童子,身量不大,也沒有坐直做威嚴狀,半靠在什麼東西上(大大的御案擋住了看不出),看上去很慵懶,只是向他望過來的目光中,有一絲針一樣銳利的光芒,但極快的就收斂了,讓人懷疑自己是否看錯。
曹參反而覺得,這種狀態的小皇帝似乎更難對付,如果皇帝直挺挺的,顯得很做作就是沒自信的表現,那就不難應對。
他又一次四下看了看,殿內除了皇帝身後兩個打扇的宮人,就只有一個年輕的寺人侍立在丹陛下,偌大的殿內,空空蕩蕩的……
且慢!這個童子皇帝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有些眼熟啊……曹參在心裡搖搖頭,人還沒老就眼花了,自己一介小吏,二世皇帝東巡時也沒去看熱鬧,怎麼會見過呢?
“曹參,”皇帝的話音讓他趕緊收斂心神,“想必你心中有一疑惑,為什麼我一定要強徵你來而放過了蕭何?真說起來,我倒是認為蕭何可能比你對我更有用一些。”
啊,原來徵召蕭何也是皇帝的意思?只是皇帝沒有下死命令而已?
皇帝一開口就如此直截了當,曹參有點措手不及:“陛下乃天子,天意難測,小臣……小臣不知陛下如何對小臣和蕭何有如此瞭解,小臣認為陛下說的對,蕭何確實比小臣更有才具。”
“呵呵,我知曹參和蕭何都是頗具才能之賢士,不過呢,對大秦也都有頗多不滿,此中有先皇父的作為,也有朕初為帝皇時的所犯的一些錯誤,但這些都不是我召你而不徵蕭何的原因。”皇帝坐起來向前探了探身子:“我只是想,如果把你和蕭何都弄到咸陽來,那麼芒碭山中的劉季就可能會餓死,那也不是我所樂於看到的。”
曹參努力保持著表面上的不動聲色,心中卻如驚濤駭浪:“皇帝知道劉季,還知道我和蕭何在暗助劉季糧秣之事,這怎麼可能?既然皇帝知之甚詳,又為什麼不發兵去圍剿劉季?”
“劉季,妻呂雉,豐邑人,曾為泗水亭長,好戴竹冠。因所押送刑徒逃亡過甚,盡縱之,避入芒碭。於沛的友者甚眾,除汝二人外,還有樊噲、周勃、盧綰、曹無傷、任敖、夏侯嬰等人,嘖嘖,文有蕭何,武有樊噲、周勃,至於你嗎,則文武兼備。我所知的,可為實情乎?”胡亥面帶揶揄的緊盯著曹參。
曹參一時間有些虛弱:“陛下如此知劉季,又說劉季身邊文武皆具,為何不剿之?”說著他慢慢地恢復了一絲豪氣:“陛下又為何召小臣至咸陽,就為了以此恐嚇小臣乎?”
“山東意欲反秦者,至目前觀之,劉季並不是為禍最大者,有諸多匪盜遠比劉季強盛。”胡亥一手肘部頂在御案上扶著臉歪看著曹參,一手敲著御案:“不過我還知道一點,一旦山東烽火四起時,最後必成劉季與他人爭雄之勢。你與蕭何,以縣吏身份卻願折節下交一亭長,這位亭長又實為市井一痞賴,那就只能說,劉季確有過人之處。”
“我聽說,劉季善交友,使人如沐春風,不說你與蕭何,我前些時日新拜客卿陸賈,曾於芒碭與劉季共宿一夜便對劉季甚為折服,可見劉季的魅力。曹參,我所說的,是也不是呢?”
曹參再次被皇帝打倒了,但仍然倔強的問道:“陛下為何如此關注市井一痞賴?”
“這個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胡亥放下支腮的手,又向後靠去,變成半坐的姿勢:“既然劉季有如此能耐,周圍文武簇擁,我又知道當下山東如干柴堆一樣隨時會四處燃起,有劉季這麼個人擁有這麼強悍的人才實力,必為自身所圖去四處撲火,讓自己的勢力壯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