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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家奴趕著馬車帶著侍婢來市井上採買家用物品,自己負責的東西都買好裝車上了,可侍婢去買夫人所要的女用之物,卻半天都沒有回來會合回家。他只好又回頭到市井中去找人,就看見侍婢在和別人家的婢女搭話,於是就打了一巴掌,然後……就把自己的胳膊都打斷了。
吳公讓人把家奴帶下去找個房間先安置一下,又在家奴的懇求下,打發一個隸役去高家通知一聲,畢竟家裡的奴僕一個被搶走,一個被揍的不輕,總是要經官處理的,主人必須到衙。
到底什麼人乾的呢?吳公又琢磨起來。按理說,犯了搶人打傷人的罪過,他應該立即發出大批隸役去緝捕。可萬一要真的是皇帝乾的,那麼首先緝捕是不要想了,其次還要想法遮掩。現在滿世界的說法都是皇帝就是個大昏君,要是再加上個強搶民女,對咸陽,甚至對關中的民心安定就不是很有利了。
可這回不比上次,上次皇帝近衛殺了人,但殺的理直氣壯,彘撲亂講話就是找死。而且皇帝還留下了殺人的近衛“投案自首”,所以事情的處理就非常簡單。可現在,自己總不能直接衝進宮去,揪著皇帝的脖領子問他民女是不是他搶的吧。
吳公嘆息著搖頭,還是先打發出去更多的隸役進行全面調查吧,公務該怎麼幹還要怎麼幹。但當他把人派出去後,又不由自主的琢磨起來,可惜左右琢磨了一圈,還是不知該怎麼辦。就這麼發呆望房梁的過了幾個時辰,派出去的隸役大多都回來了。要說大秦的這些公務人員效率還是頗高的,也搭著這個時代民風淳樸,一般問到的百姓都回如實回答自己的所見所聞,要是再遇到兩個狐鼠之流,所弄到的資訊就會更多。
城狐社鼠之所以能夠生存,全靠官府中人照應,不然很快就會被清除,就是被有人照應的人滅掉。官府力量總是有限的,所以與這些狐鼠有著相當程度的共生關係。
待詔博士高虔已經到過縣衙,走了報案手續,錄了口供,吳公本想好言安慰一番,可當時想到如果真是皇帝搶了人,那最終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所以也只好雲淡風輕的打著官腔,並且還夾雜著幾句訴苦,比如連奴生子都徵發藍田大營了,官衙人手自然更加不足,只能盡力云云。
現在想來,這個預防措施還是非常必要的,因為得到的訊息讓他的擔憂越發強烈了,所有訊息都直指皇帝就是強搶民女者。
有訊息稱,錦衣童子一行中的六名女子在家將護衛下,乘沒有任何標記的輜車在強搶民女前先行離開,行經方向是沿渭水北岸向東。輜車雖然沒有標記,可大的驚人,據觀察者言,裝十個人都能再擺個條案開席。這樣大的車駕,非公卿貴族不可能擁有。商賈有這個實力卻不能擁有,違反禮制。再看看她們前去的方向,宗室貴胄聚居區+宮殿區,家將還個個騎著戰馬一級的神駿坐騎。
另有訊息稱,錦衣童子本身也是一輛同樣大小的輜車,不過似乎車內只坐了那個被搶的侍婢一人,車門外則有兩個壯碩家將坐門守衛。錦衣童子本人和其他家將則全部騎馬,但行經方向與所帶的婢女不同,是過了渭水後向東,但真正的方向卻無法知曉了,因為就在他們行經章臺街橋過渭水後,突然不知從何處衝出一股騎軍,把章臺街橋給堵住了一刻鐘的時間,而且在章臺街方向和渭水南岸向東的方向同時給阻塞了,所以錦衣童子一行就此消失了。
吳公已經有七成把握認為錦衣童子就是皇帝,因為隨著後面報來騎軍阻路的隸役一說完,先來彙報的隸役就補充說,那些婢女行經的方向上,也有騎軍出沒。
吳公是法家子弟,如果此事為皇帝所為他只能遮掩沒別的辦法,但若只是宗室貴胄所為,他就會往死裡查下去,然後上奏彈劾。可下一步如何做呢?
思來想去,忽然靈光一現:這等事真要依律處置,在他抓到相關人等時也需要將案件知會廷尉府。廷尉是誰?李由啊,自己是李斯的學生,李由就是同門師兄弟。李斯雖然離開朝政第一線,但他的大兒子李由從三川郡調回進入了朝政第一線,單從這點說,皇帝真昏假昏先不談,這份情誼至少說明他還是有分寸的。看那個同時弄出朝堂的趙高,遠謫四千裡,想造反卻被楚人幹掉……
吳公拍拍腦袋,怎麼又把思緒弄這麼遠,眼下之計,要把此事告訴李由。但無證據的猜測不能走公事渠道……正好也有幾日沒去拜望自己的老師了,李由眼下正在修律,皇帝允他與老父相商,所以李由經常會在老父的“王宮”中。看看天色將晚,吳公出衙乘車,向著太師府所在的楚國宮而去。
胡亥高高興興的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