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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賈請郡尉調軍回返關中,守禦大秦根基之地,並往山東平叛,郡尉以為如何?”
“若三郡之兵全數北返,則當初為先皇帝開疆拓土而死難的壯士之血豈不白流了?何況陛下已編練秦銳二十餘萬,尚有北疆邊軍二十餘萬,又何須囂屬下這區區之兵呢?若本官如客卿所請,則三郡就又回到蠻荒,所付心血盡皆東流了。”任囂面無表情。
“這就是賈先請郡尉商談之意。”陸賈一副為任囂打算的樣子,顯得非常真誠,“陛下若詔郡尉全師北返,放棄三郡,在堂中直接開讀,郡尉是奉詔還是不奉詔?所以,賈覺不若先與郡尉懇談一番,若郡尉心中不欲奉詔,就當賈未曾攜詔而至。”
任囂沒想到陸賈不先宣詔是這麼個原因,一時間沉默了,心中無數疑團升起。
任囂是蒙恬帶出來的將領,對蒙恬的感情深厚。二世皇帝殺蒙恬他嘴上不能說什麼,心中是很不以為然的。隨後軍中的蒙氏子弟陸續來投,帶來了諸多說法,比如始皇帝本是要傳位給公子扶蘇的,在沙丘行宮駕崩後被李斯和趙高篡改了遺詔才使胡亥登基;比如胡亥東巡之後就不理朝政,把天下事都交給趙高,朝堂秩序大亂;比如二世皇帝不但為先皇帝修陵,還為自己擴修宮殿,大徵徭役築阿房之宮,才導致山東民反等等……
本來就因皇帝殺了蒙恬而心中不快的任囂,這一來對二世小皇帝就更沒有好感。始皇帝被山東諸國罵為暴君,任囂作為老秦人並不覺得皇帝有什麼不對,奪了你的國,自然不能指望你的民還會大讚奪國者。
可當今的二世皇帝卻是把屠刀對準了自己人,始皇帝登基三十多年極少誅殺大臣,二世皇帝一登基就殺了蒙家兩個軍政重臣,把自己的大部分皇族兄姊也都殺了,這才是真正的暴君,並反證了其得位不正的說法。不心虛,殺這麼多人幹什麼?
暴戾之後又不勤於朝政,自己躲進甘泉宮享樂,讓一個隱官出身之人把持了朝政,這又是昏君所為。暴君加昏君,這樣的君主只能把大秦徹底搞垮!
任囂無論從個人內心好惡上,還是從大秦的命運上,已經對這個皇帝沒有一點兒臣服之意了。至於那個罪己詔,以及把李斯和趙高趕出朝堂之舉,任囂覺得不過是因為小皇帝某日裡突然感到有軍權旁落的危險而行的自保之法,否則為何隨後依舊從關中傳出皇帝繼續不理政而只顧玩樂的傳言呢?唯一的欣慰在於現在皇帝把朝政交給了老臣子們,所以才有擊敗反入關中的叛軍成果。
他對皇帝有可能詔令他北返平叛或協守關中早就有思想準備,並準備了兩個方略。
若詔令不是很強硬,就找各種理由拖延,並上奏訴苦,在時間上一拖再拖,拖得無疾而終為止。
若詔令嚴厲,並且派人來監軍讓他回返,他就乾脆佈置人手刺殺來使和監軍。嶺南蠻夷之地,做這種手腳並不難,關中還無法查核,四千裡的路途,途徑狼煙四起的中原,誰會有那個膽量來查?調軍來討伐他的可能性更小,關中之軍應對山東反軍還忙不過來,誰又會來這煙障蠻荒之地?就算調軍來攻,又有多大勝算?所以任囂完全不擔心。
可剛剛陸賈所說的話讓他覺得奇怪了。以他對皇帝的揣度,暴君加昏君的二世皇帝,既然想要調他回去,絕對不應採用這種商量的方式。陸賈的意思就是說,你要奉詔當然更好,你要不打算奉詔,皇帝就根本不指望你了,當你不存在,也不用再開讀詔令。
這不像他內心認定的皇帝風格啊?
陸賈見任囂沉默,也不再多話,先看了任囂一會兒,接著就把目光轉向屋內的角角落落,悠然自得的參觀起來。
任囂這間屋子的牆上掛著很多有意思的東西,除了皮甲、銅劍、戟頭,還有帶著獠牙虎頭的整張虎皮、帶著毒牙蛇頭的整條蛇皮,還有一些陸賈認不出的動物頭顱,呲牙咧嘴惡狠狠地盯著他。
任囂沉默著,陸賈也不說話,屋內的氣氛自然就沉重著。
任囂沉默了並沒有多久。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陸賈,發現陸賈正興致勃勃的欣賞他屋內牆上的戰利品,心中的疑慮更重了。現在自己天高皇帝遠,說不奉詔就不奉詔了。可最近傳來的訊息中還有一點,就是關中已經守禦得銅牆鐵壁,山東之亂是否能平靖是未知數,但山東亂匪想要打進關中卻是千難萬難。
如果一旦山東之亂被掃平,那麼不奉詔的自己還能安然自處嗎?
面對山東的亂局,面對不值得臣服的皇帝,任囂有自己的打算。如果皇帝調自己,那是堅決不回去的,山東之亂愈演愈烈,皇帝依然昏聵,誰知道關中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