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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被人吆喝的狀態。
在胡亥大睡時,船隊已入北濟水,郎中軍的查緝快船也已回返往鴻溝、河水而去。由於回返快船就是鴻溝上查緝過這個船隊的那隻,所以並沒有靠過來再次查緝的意思,陳平也就沒有讓胡亥再躲入暗艙。天色將晚,船隊靠上了岸邊一個鄉亭的渡口,陳平讓張驃和胡亥不要上岸,就在船上隨意,自己則上岸去給胡亥買衣物和辦“身份證”。
張驃已經與胡亥熟悉了,主人不在,張驃也隨意了起來:“古胲,幸虧你就跟這一路,回程至三川就離開了,不然我就慘了。”
胡亥有些詫異:“為何?”
張驃一撇嘴:“你是貴家子,可侍奉先生讀書時,簡直比我這個奴生子,天天侍候人的小童做的還周到。要你一直做書童,先生肯定不要我了,向前過陳留時就會打發我回主家,主上要是覺得我侍候先生不周到所以給退回,一怒之下說不定還把我賣了。”
胡亥伸手摟了摟張驃的肩膀:“我是貴家子不假,我沒有侍候過人也不假,可我總被人侍候過吧。別人在我讀書的時候怎麼侍候我的,我就學來去侍候先生就是了。實際上,我是個懶散的性子,先生早看出來了,所以經常有意指使我做事,這不也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出我原來的身份麼。先生外舅要賣你的話,等我復了家產,直接賣給我得了。”
說完哈哈的笑了起來。
張驃懊惱的照著胡亥的後腦勺輕拍了一掌:“想的好事!”接著自己也和胡亥一起笑了起來。
兩個小傢伙正在鬧著,一個蠻雄的壯夫從岸上踏上跳板,整個大船都一忽悠。
這位爺看上去四十來歲,一身市井閒民的裝束,頭髮蓬亂,鋼針般的鬍鬚從鬢下延伸下來,圍著嘴繞了一圈,又回到另一側鬢間。牛一般的大眼,一個碩大的蒜頭鼻子矗立在臉的正中,一張嘴滿口的黃牙參差不齊,寬肩熊背虎腰,蒲扇一樣的大手。
張驃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身子,看著壯夫說:“大俠找先生還是家老?先生和家老一同上岸去鄉集了。”
壯夫聞聽後沒有說話,轉身又上跳板向岸上走,走到跳板中央忽然站住,回身望了一眼胡亥,粗聲大氣的說話了:“咦?這個小童昨日未見,是什麼人?”
“這是古胲。”張驃回首看了一眼胡亥:“是昨日先生和船家在河水裡救上來的,他被家中無賴子暗害拋入河水中,先生收他做書童了。”
“哦。”壯夫不再多問,轉身上岸了。
“好雄壯。”胡亥讚了一聲:“驃,這是何人?”
“這是主家為這次行商請的護衛首領,名叫,嗯……酈商,六條船上一共有十八、九個護衛,都是他找來的人。”張驃低聲說:“你沒注意咱們船頭船尾各有兩個人啥事兒不幹就靠在艙壁上?咱們是頭船,所以護衛多一個,其他五條船都是三個護衛,酈商在尾船上。”
酈商?這名字似乎有印象又實在想不起……酈?
“陳留是不是有個高陽酒徒,叫酈食其的?”胡亥忽然有些恍然。
“對啊,一個老翁,特能喝酒,不過我沒見過,聽說是酈商的兄長。”張驃驚異的看著胡亥:“這老酒徒的名聲,你在咸陽都聽說了?”
胡亥笑了笑沒回答。酈商,劉邦手下的名將之一,如此看來,確實名不虛傳。自己這一路,還會遇到多少歷史名人?陳平嘛,自是名人中的名人了,如果能奪回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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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站在船頭上,看著日漸西沉,船前船後都是大澤茫茫。漫長的行程之後,船隊已經由北濟水進入了大野澤。
大野澤在秦漢時期有多大面積已不可考,目前所知的是唐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記載:“大野澤,一名鉅野,在縣東五里。南北三百里,東西百餘里。”唐代一里約為454米,換算過來,大野澤在唐代南北有130多公里,東西有40多公里,按照地球曲率的影響,基本上可以說是“澤天一線”,宋時的梁山泊,現代的東平湖,都是大野澤的一部分。
商隊從北濟水入大野澤後就轉向南方的南濟水方向行船,現在很快就要出大野澤了,要在澤邊駐舟幾日,使人或行陸路到昌邑轉去澤邊漁村、或駕舟從澤上去漁村尋保,然後才能繼續一路水上到沛縣豐邑,與那邊一個名為雍齒的大戶交易,然後再把雍齒易物交易的貨物帶返三川郡換為財帛後回返陳留。錢物交易在這時代很少,遠途運輸不易,多需走水路,不然陸路的運輸需要革車健牛,花費更大,運貨自然比運送錢箱要安全得多,且可多獲得一些兩地貨物差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