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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既習孔孟之說,且曾遊歷天下,我要請教博士,據傳山東各處,皆以秦法為暴政,博士可有什麼見地?儘管直言,吾不罪汝。”
叔孫通一聽是這樣的問題嚇了一跳,閒敘,閒敘這話題會掉腦袋的。
他遲疑著,期期艾艾的說:“陛下,臣于山東也遊歷多載,呃……並未聽聞暴政一辭。想必是秦法較六國原法嚴厲,原六國眾民不適應吧,這個應該談不上暴政。待以時日,適應了也就無事了。”
胡亥哼了一聲:“秦法嚴苛,確有需要適應的過程。不過秦法嚴苛如果與沉重的徭役配合在一起……我可真不相信山東沒有民言‘暴政’一說。叔孫通,你知道一個上位者最大的悲哀是什麼嗎?就是聽不到真話,更聽不到民聲。我記得孟子有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你都不願意讓我知道山東民聲,那我又該如何知民心呢?”
叔孫通有點兒汗了,正要開口說話,內侍從殿外傳入幾份竹簡,用托盤舉放到御案之上。“報陛下,丞相府為明日朝會所擬詔制,請陛下御覽。”
胡亥一份份開啟看了一遍,從中抽出兩份,命內侍傳給叔孫通,“朕明日朝會將頒詔解禁六國書,家有藏者無罪,願抄獻者,每十卷賞千錢。這是不是博士內心所願呢?另外,我已停阿房和驪山的宮陵營造,以減低黎民徭役之負。驪山封陵不殉工匠,而設匠師臺鼓勵巧思。另外,還有裁減宮室用度、裁撤宮人和內侍規模,這些是我的內事,不在丞相府詔制之內。博士通,現在是否可以相信朕確有‘民為貴、君為輕’之意了?”
叔孫通與之前的三公九卿一般,毫無例外的被這個十多歲的小皇帝搞懵了,難怪大臣們離開宮中時都是那個表情。
來咸陽前,他曾經在山東和關中都進行過大範圍的遊歷,增加自己的見聞,完善自己的思路,讓自己對今後如何抉擇打一個基礎。被徵召為待詔博士後,他更關注朝臣和皇帝,以決定是否要留在咸陽做博士,還是擇機離開。
從他到咸陽之前最後的遊歷經歷看,山東之地已經有四處冒煙之勢,民怨已經積累到了爆發邊緣。關中則相對平靜,因為始皇帝一統之後,徭役、兵員、戰爭稅賦大多取之山東,關中秦民相對負擔較輕。另外就是關中秦法已經施行幾代,秦民已經適應了秦律的嚴苛。而六國法寬嚴不一,突然實行嚴苛秦法,確實有大量因為不知法而犯法的情況,所以他也在思索解決之道。
對於朝臣和皇帝,叔孫通認為,現有的朝臣幾乎都是始皇帝時期的老臣子,對秦法和大秦施政方式已經融入身心,不太會自行進行變通。至於皇帝,十二三歲的小皇帝,始皇帝時就是一個嘻玩享樂的小公子,之前的風評就不甚好。當皇帝以後又都在傳言皇帝被趙高諂哄。
在他進咸陽成為待詔博士時恰好趕上了皇帝駕幸甘泉宮那兩個月,自己整日無事,甚感失望,已經動了離開咸陽的心思。
今天聽說皇帝兵車回返也沒太當回事兒,覺得就是小皇帝在換著花樣的玩鬧。但隨即聽說皇帝召見三公九卿,他就在公卿們離宮所途徑之路邊上偷偷觀察了一下,幾位重臣均面色凝重又似乎有點興奮,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讓他有了一些好奇,所以主動要求留宮值夜,看看能打聽到點兒什麼新訊息不能。
確實出大事了,事兒大到他的大腦差點兒直接宕機。
今天的小皇帝真是帶給了太多人太多的“驚喜”。
胡亥看著叔孫通呆愣的樣子,心裡對那番孔孟學說小賣弄的效果甚為滿意,“龍心大悅”。
“博士,博士。”胡亥故意威嚴的叫了兩聲。
叔孫通被皇帝的呼喚聲叫醒了,一個愣怔,立即拜伏在地:“陛下,臣失儀有罪。”
“免罪免罪,”胡亥滿面春風的說,“博士尚未讀詔以確定朕言非虛呢。”
叔孫通頭也不抬的繼續趴在地上說:“臣萬不敢猜疑陛下之言。”
“好了好了,你起來吧。現在,你可以把山東百姓的傳言,向我念叨唸叨了吧。”
叔孫通沒聽過“唸叨”這種詞,大致猜測出就是述說之意。
坐直了身子,對皇帝拱手道:“臣適才所言,也不都是粉飾之語。秦法確實嚴苛,但也確實是因為驟然加諸到山東眾民頭上而難適應,多有不知而觸法者。但臣也真有罪,所言不盡不實。現今山東之地,民怨甚烈,因而原六國故族趁機煽動,以暴秦指關中,曰暴政。”
“我已說博士言而無罪,後面不要再提有罪無罪之語。”胡亥舒筋活血般的活動著,“這是我已經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