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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嬰把陳平安頓在當初李左車居住過的院落中,然後延請陳平到正房用朝食。飲食中兩人只是簡單的說了些路途如何之類沒油沒鹽的閒話,加之陳平一路顛簸也是餓狠了,公子嬰府上王侯級別的飲食以前又沒有吃過,所以多少有點失儀之處,一通狂嚼。
食畢,兩人又閒聊起來。
陳平對公子嬰宮殿一樣的府邸甚感好奇,而公子嬰則告訴他這本來就是始皇帝的宮殿,是二世皇帝為了減少宮中開支,直接把先皇帝所建六國宮分賜出來的,使得陳平對皇帝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層。不管過去傳言二世皇帝多荒唐,但停了宮殿建設、遣散了徭役,現在又聽說裁減了宮中用度,至少說明,皇帝已有一飛沖天的潛力了。
閒聊歸閒聊,陳平心中最大的期待,還是想知道皇帝到底想讓自己做些什麼。感覺閒扯的也差不多了,他清清嗓子,剛要發問,就見門外走入一個小童,先對他微微笑了笑拱了拱手,陳平只覺得這個小童似乎有點眼熟,但童子是從外面進來,陳平逆著光看不真著。小童施禮過後就徑直走到公子嬰的案頭,附耳對公子嬰說了幾句話,陳平只看到後側臉。
公子嬰一聽小童的話,立即站起來向陳平施禮:“陛下召某入宮,只能先少陪了。”
接著轉身對身邊的童子說:“我去宮中可能要一個時辰,你可陪先生坐一會兒,先生是陛下徵召的賢者,可多向先生求教,或對你有所助益。”
童子笑著躬身答應,公子嬰就向門外走去。陳平也趕緊站了起來,躬身拱手相送。
待房門關上,小童對陳平鄭重一禮:“先生不記得古胲乎?”
陳平小吃一驚,仔細一看,可不就是古胲?“哈哈,原來童兒竟在郎中令府?”
胡亥也微微一笑,恭敬地說:“古胲得以復產,多虧郎中令主持公道,郎中令並欲讓小子入郎中歷練,目下寄住於府內讀書。”
陳平並不因為對方做過自己幾個月書童,就拿大失禮。陳平一向是有眼色的人,這時代雖然沒有宰相家人七品官的說法,但權利場中,大意不會變。既然此童已復家產那就仍是貴家子,且公子嬰既庇佑之,他在公子嬰心中的份量必然不輕。
胡亥依舊以恭敬地姿態坐到了陳平對面。
“以前隨先生時,尚不知先生如此高才。”胡亥露出無比崇敬的神態,“可回咸陽後才得知,先生乃是‘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此肉矣!’的大賢。”
“豈敢稱大賢,童兒過譽了。”陳平連忙客氣著,不過心裡還是很高興。
“那麼先生此番被陛下相召,想必宰執天下的宏願即將成真了。”胡亥晃晃腦袋,露出一副羨慕的神態。
“這個嘛,”陳平稍帶矜持的笑了笑:“還要看皇帝是否願意採納某的見解。孔子有曰‘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君臣相得,事才可為。若皇帝不認可某的見解,某就算很想為相,亦不可展胸中抱負,童兒以為然否?”
“那是自然。”胡亥點頭:“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如果皇帝可以重用先生,想必先生也願為理想而效死。”
“童兒所言甚是。”陳平兩眼亮了亮,“士為知己者死,此言甚合吾心。”
胡亥一拱手,表示對陳平欣賞的感謝:“先生歸家這些時日,山東狀況又有何改變?”
“時日無多,倒是與童兒離開時變化不大。”陳平稍稍感慨了一下,“你也看到了,皇帝前一段時間徵發徭役甚多,庶民田耕都不可保,生活可算不得好。”
陳平說完又意識到這個小童子是郎中令的眷屬,不知會不會把這番話傳給郎中令,再傳到皇帝耳中……趕緊補救了一句:“不過某過三川時看到大批徭役已在遣歸,想必後面就會有所好轉了。”
胡亥在心裡笑了笑,這位大爺腦子夠使:“童兒這幾日聽郎中令偶爾閒談,說皇帝已知山東的現狀不甚樂觀,正在想著如何解決。遣歸徭役之事童兒也聽聞了,只是不知是否還來得及扭轉民心。”
陳平看古胲小大人似的談時政,決定逗逗他:“童兒此話何意?願聞其詳。”
“童兒以為,”胡亥說:“從先皇帝平天下時起,天下徭役多出山東。二世皇帝登基以來,徭役不減反增,山東之地對大秦怨懟之重,已如人之沉痾。皇帝近日有頗多舉措,雖有療疾之效,但要想病癒卻非一日之功。”
陳平用讚賞的目光看著胡亥:“不料童兒總角稚齡,竟有如此分析,日後不可限量啊。不過某還是心有所疑,這些話不會是郎中令閣下平日所說卻被童兒竊為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