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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甚多,今日某思應可與童兒秉燭閒話。”
和這樣一個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最佳傾聽者說話,陳平覺得是個很舒暢的事情。
“郎中令似已歸,小子怕是無此機緣了。”胡亥已經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於是笑了,他拍腦門的動作本來就是一個訊號。
推門進來的正是公子嬰。一看到他進殿,陳平和胡亥都站起來施禮。公子嬰笑容滿面的先對胡亥說:“看情形,兩位相談甚歡?我與先生要入宮覲見陛下,只好掃爾等興致了。”
胡亥先向公子嬰施了一禮:“郎中令不知,先生就是童兒的救命恩主,相識數月。”
他不搭理公子嬰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笑著對陳平拱手:“與先生一席話,又有多獲,真童兒之幸事。既皇帝相召先生,童兒暫先告退。”
陳平也回了一禮:“待宮中歸,若有閒,再相敘話。”
胡亥又是一揖:“一定一定。”
衝著公子嬰一點頭,就走了出去。
公子嬰看胡亥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又轉向陳平:“先生可還需要準備些什麼?可有向陛下奏報時所需簡牘等物?”
陳平一下想起來自己在途中所寫的那些“思維導讀”,趕緊施禮說:“某確有些簡牘,乃是某應召路途中的一些想法。請郎中令稍待,某去取來。”
公子嬰回禮道:“嬰隨先生去取。先生剛到此,或在府中迷路就更耽擱面君的時間了。”於是兩人一起離開正房,到暫時安頓陳平的小院中去拿東西。然後到府門前登車,趕往咸陽宮。
宮門前下車,看著眼前巨大的廣場,高聳的石臺,和石臺上巍峨的宮室,任何人都會平添一種敬畏之情,陳平也不例外。剛才在郎中令府所在的燕宮已經讓他對大秦皇帝的豪氣感到炫目,眼下到了真正皇帝的所在,這份宏大壯闊,則讓他心中產生了畏懼,他連頭都不敢抬,低著眼眉跟在公子嬰身後,只看著眼前五步的道路。
走過廣場邁上石臺,公子嬰停下囑咐了他幾句見駕的注意事項,他連連點頭,抓著竹簡的手微微的顫抖。
殿前的甲衛攔住了他們,倒是沒有搜身,只是用警惕的目光對著陳平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衣著之內似乎藏不了什麼武器,這才行禮讓開,讓他們繼續前行。
一進大殿,陳平便按照公子應剛才的吩咐站定。聽到公子嬰走到丹陛前向皇帝施禮的話語說完,才跪倒在地,向著百步之外的丹陛方向行拜禮,嘴裡還高聲喊著:“庶民陳平,叩拜皇帝陛下。”
“詔陳平向前,陛前十步回話。”一個內侍略顯尖利的聲音遠遠而清晰的傳了過來。
陳平站起身,低著頭向前走著,直到眼前十步看到了丹陛的最低一節臺階,站定,再次行跪拜禮。
“無須多禮,起來吧。”一個熟悉的童音從丹陛之上傳了下來,聽得陳平一哆嗦。
“庶民,庶民適才冒犯天顏,死罪!”說著,把頭重重地頓在地上。
顯然陳平已經聽出,丹陛之上傳下來的聲音就是剛剛自己所面對的小童的聲音,那種青春變聲期的暗啞中夾雜的高亢,任是誰也不容易忘掉,何況這不過是半個時辰前的事情,而這個小童,又是自己使喚了幾個月的書童。
他能感覺到丹陛之上皇帝在笑,雖然並沒有笑聲。一隻手伸了過來拉住他的胳膊,公子嬰柔聲的說:“起來吧,先生乃陛下恩主,怎會怪罪先生?”
陳平戰戰兢兢的站起來,仍然低著頭:“庶民不知陛下當面,過於狂妄,還請陛下治罪。”
“好啦,抬頭吧。”胡亥懶洋洋的聲音說,“實應該我向先生請罪的,是我欺哄了先生,完全不是先生之過。”
“庶民萬萬不敢。”陳平又行了一個大揖禮,這才抬頭看著丹陛上笑吟吟的胡亥。
“先生坐吧,皇兄也坐。”胡亥隨意的一擺手,“韓談,傳晚食,賜郎中令和先生同食。”
“臣(庶民)謝陛下。”公子嬰和陳平一同說道。
“我與皇兄說過,先生乃吾恩主。若無先生相救我早成水鬼。後隨先生遊歷,方知山東民情,沿途一路蒙教導,感懷在心。”
胡亥在宮人們穿梭擺放食物時說,“先生適才在郎中令府所言,又深得我心。就憑先生剛才對山東時局和風物的分析,先生即可得客卿之位。韓談記下,拜陳平為客卿。”
“臣……深謝聖恩。”陳平都快哭了,自己多年的入仕願望竟然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變成了現實,如同做夢一樣,哆哆嗦嗦的又要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