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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的出了王宮,回到丞相府,坐在那兒開始發呆。
原來大王擔心的是這個。
蕭何並不認為劉邦的擔心是杞人憂天,事實證明劉邦對人的判斷大多數都很準確。
不過……就算韓信將來有這種可能,但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設法應對,何必因噎廢食呢?
蕭何苦苦想著如何再勸漢王,一坐就坐到了紅日西斜。
他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案頭堆著的公文,嘆息一聲叫來屬吏掌燈,準備處置公務。恰在此時,府門吏又送進來一封信,說是西邊來的。
西邊?蕭何立即醒悟過來,看了看封套上的內容,果然如他所料,這是曹參的信。
他心裡覺得微暖,鬆開套繩抽出信簡,讀了起來。
看著看著,蕭何的眉頭蹙了起來,隨即命人備車,隨手將信一卷,急匆匆的出了府堂,登車疾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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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此時也喝了個半醺,晃晃悠悠的拎著個布袋,在往裡面裝書,地上另一個布袋中已經裝好了一些衣物和皮甲,一支銅劍也靠在那個布袋上。
他想離開,但不知道離開以後去投誰。可不離開,在這兒也看不到什麼前景。
總的來說,這些年在項羽的帳下,在蕭何的手下,多少積累了一些金錢,就算沒人用他,他也不至於再去蹭亭長家的飯,向洗衣婦求食了。
他心裡還有一絲期待,期待在自己離開後,蕭何能來追自己。那樣,他的前途或許還會有轉機。
當這一絲期待清晰的浮現在心裡的時候,他又苦笑起來:難道這就有用?
說起來,國相蕭何,還有那個秦司農曹參,都是能識自己這匹千里馬的伯樂。
不管有用沒用,怎麼也要離開了。既然秦不要,漢不要,楚去了也白去,那就去齊吧。齊相田榮被趕到膠東,一定心中不服,最先反楚的必定是他。趙相陳餘肯定也要跟常山王幹起來,但中山那種地方兵員匱乏……趙被大秦打得太慘了。
韓信無意間瞥了一眼向西的窗戶就看到一彎新月,心裡一驚,天色馬上就要全黑,要走就趕緊走,趁關城門前出城。
軺車早就在院內備好了,他將衣物袋和兩個書袋捆紮在車廂後部,輕舒了一口氣,開啟院門,拉著馬的轡頭,就往門外行去。
半個馬身剛出院門,里巷一端一陣急促的車馬聲傳來。韓信一怔,抬頭看到一輛軺車有如瘋癲一般的衝了過來。
那輛車在自家門前馬被猛然勒住,唏溜溜的一聲長嘶,前蹄躍入空中,再重重的砸到地面。軺車後面捲起的塵土不像馬車能立即剎住,翻滾著衝到韓信身前,掠過,一直衝到不長的里巷另一端。
“你還真的要走。”蕭何以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敏捷跳下了軺車,快步走到韓信面前:“回去!老夫有話跟你說。”
韓信苦笑著搖搖頭,順從的將轡頭交到為蕭何駕車的車伕手中,向蕭何一禮,隨著他走回屋內。
看來自己那一絲期待,還真的落到了實處。
進屋坐下,韓信沒有說話,蕭何也沒說話,一直看著他,屋內的氣氛顯得十分凝重。
過了許久,蕭何嘆息道:“老夫知道你心裡不高興,大王有大王的想法,老夫為你向大王進諫過多次,但最終決斷還是要大王來下。雖然司農參向大王舉薦了你,可為一國之上將,雖然你也有分路擊項王的方略,可現在漢國的狀況你也清楚,需要蟄伏以避項王的警惕。若大王突然拜你為上將,你又出於項王帳下,項王得知,必定認為大王有異心。”
韓信冷笑一聲:“丞相所言聽上去很有道理,但下官聞聽,大王是因在下過往貧寒時的事情而輕視下官,難道丞相不知此事?”
蕭何先是心裡一凜,轉念一想就瞭然了。韓信在漢陣營中與夏侯嬰的關係最好,想必是夏侯嬰聽到了什麼,告訴了韓信。
“此事確有,大王也跟老夫提過。”蕭何也不矯情,直接承認了,“但老夫也跟大王說過,大王麾下之人中,誰沒有貧寒之時呢?”
他沉吟了一下:“但就是老夫,對拜你為上將,也不是沒有疑慮的。”
韓信有些驚訝:“丞相有何疑慮?”
蕭何看著韓信的眼睛,緩緩的說:“大王若採用你兩路擊項王的軍略,則其中一路當有一上將為帥。以大王現在麾下之將,唯有你可勝任。然而,兩路分進,吸引項王注意的一路當需大王領,而你若為上將領一路繞擊,當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大王又能如何轄制於你?”
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