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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中必經之路,已皆被堵死,更不要說王離軍退入關中後,函谷、潼關與河東將增兵近二十萬,兄以為沛公與上將軍可有一絲希望?”
蕭何默然,將手中一爵酒直接全灌了下去,又勺滿一爵,再一口飲下。
曹參從另一個食盆中夾了一箸苦菜嚼著,看著蕭何一爵一爵的不停飲酒,偶然抬眼看一下曹參似乎要說什麼,然後嘆息一聲繼續喝酒。
“懷王之約是根本沒有可能達成的。”曹參淡淡的、卻無可置疑的丟出這句話。
他真心不希望諸侯軍打進關中,讓兵災再進入這片淨土:“我不妨再告訴兄兩個訊息。一是皇帝曾命人往百越,帶回近十萬老秦,宋留圍南陽被全殲,就是這批人所為。”
蕭何抬眼看了看曹參,低下頭切肉。
“另一則是山東諸侯無人知道的真正秘密。”
此言一出,蕭何停止了切肉的動作,抬頭看著曹參。一股小風吹來,幾絲白髮在他臉邊飛舞著。
“周文二十萬眾入函谷被秦軍全滅,山東諸侯得到的訊息是,這些人除了戰死之外,被俘者都被皇帝下詔坑殺,這也成了暴秦暴政的一條重罪。”
蕭何渾身一震:“難道不是?”
“秦軍確實坑殺了一些俘卒,但坑殺的都是傷重必死或肢體不全的。”
曹參面無表情,也沒看蕭何:“剩下還有十數萬人,少部分被編入秦銳軍補充大將軍邯戰損之卒,絕大多數都被遷到九原北邊屯田了。那邊有河水之便,屯田現已大有收穫。且公卿朝議中開出賞格,若這些人的家眷能隨同降卒同遷,則不再以降俘屯田論,而算做遷民授田。賢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蕭何還沒從再次的震驚中完全恢復:“你的意思是,秦帝並不殘暴?”
“皇帝至少對關中和巴蜀百姓可算愛民的,不過我的意思並不在此,而是兵事上的。”曹參回首望了望西部山巒,似乎要將山峰看透,看到關中。
蕭何略一思忖,長嘆了一聲。
曹參將目光從西邊收回,又看向東北:“大兄想是已經明白了,這實際意味著,秦可以用這些降卒再編練出另一隻秦銳為關中守北邊,而將現在守北邊的大將軍邯連同至少十五萬卒調回關中。再加上大將軍離帶回關中的十八、九萬秦嘯軍,關中除卻中尉軍和守關軍,足有三十萬以上的悍卒可隨意調動。”
他冷笑著:“賢兄覺得上將軍和沛公加一起的四十萬卒,可與這百戰秦卒相抗衡否?”
蕭何端起曹參剛又給他滿上的酒爵,一仰脖一飲而盡。
“參,”他或許是因為酒喝得多了,眼睛泛出淺淺的紅色:“關中百姓對秦帝丟掉山東大片江山難道就沒有憤怒?或者說,當初跟隨始皇帝一統天下的那些秦臣,對二世皇帝如此隨隨便便的放棄山東,心中就沒有任何憤怒?”
“想要如各路諸侯在山東一般透過激起關中民憤來起義推翻皇帝,很難。”曹參很誠懇的說著:“百姓只求溫飽,關中黔首有糧有衣有屋,山東得失,能影響他們只有徭役多寡而已。”
他緩緩的又給蕭何勺上酒:“過去徭役多發自山東,他們可少服徭役。現沒了山東役夫他們徭役會增加,但公卿們,包括我,已經說服皇帝在農忙時不徵徭役。即使農閒時所徵發徭役也多發口糧。你我都知秦律,服徭役每月發糧二石,折日計給。諸公卿與我建言皇帝,月二石折日八斤(秦斤),僅夠二人食。按一戶五口二夫,若使百姓不苦徭役,則應供一夫三婦孺,所以現在關中徭役一月已改為發糧三石。”
他用手按住蕭何又要端起飲盡的酒爵:“另外,自百越歸秦夫卒入關中後,原緊急徵發入伍的奴生子、贅婿、商賈等隨即離軍;皇帝還裁減宮中用度,放宮人數千歸家……如此種種,大兄還會覺得關中民心不穩嗎?”
蕭何有點兒失神,喃喃的說道:“那秦臣……”
曹參覺得蕭何為了劉邦的稱王大計太過全身心的投入了,不由得輕嘆一聲:“秦臣當然不樂,可大兄不要忘了,秦人也是忠君的,而且秦人向稱粗蠻,粗蠻之人少思,其忠更甚。加上秦律嚴苛,秦臣又能如何?皇帝不理政而好玩樂享受不假,可要說皇帝昏聵……”
他搖搖頭:“大兄可知皇帝於己的防衛多嚴麼?減冗宮闈,裁出冗餘內侍近三萬,他就在其中拔二萬充衛尉卒。卒乃庶人,而宮隸地位不如犬,這二萬內侍軍之忠心可想而知。皇帝又出內庫金從巴蜀山蠻中買奴三千組山地曲,純為皇帝私兵,亦以庶卒待之。還裁郎中軍另設銳、盾、甲三衛貼身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