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璞老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為軍糧,當然我亦可自運糧秣供給。”
胡亥嘬了嘬牙花子。
他拿起一支筆。
從金城到嘉峪山一千九百里,沒有水路,靠陸路送糧那損耗……運糧革車一車一牛需耗四人之食,加上一名車伕就是五人食,日行三十里,一千九百里行六十日,一車的往返耗糧就是二十石,老式兩輪革車載糧不過三十石,這也就是說,從金城出發的一輛革車,能送到嘉峪山城的糧食不過十石。而在河西走廊內的秦軍皆騎,平時可在草原上放馬吃草,但訓練和戰時也要吃糧,雖然走廊內只計劃了六萬騎駐三城和城間驛站,但一旦戰事爆發時,軍糧的消耗堪比三十五到四十萬步卒,年需糧超過五百萬石。也就是說,就算用四輪革車運糧到嘉峪山後每車可留下三十石糧,每年也需要十七到十八萬輛次,平均每月一萬五千輛次。
胡亥在案上一張空白竹簡上寫寫算算到這裡時,使勁晃了晃腦袋,這也太極端了,畢竟六萬騎並不都駐在嘉峪山附近的月氏王庭邊。可就算減一半也要二百五十萬石糧食,好在九原伍頹軍屯田已有足夠的產出……
陸賈等人看聖人不說話在案上拿筆寫著什麼,也都不再作聲,恭聆聖音。
胡亥自從最早馮劫給他算過軍需供給的帳之後,就對軍糧消耗很重視,並對這時代的運輸很頭大,若要承諾月氏人不墾田農耕,運糧的麻煩太大了。
胡亥抬起頭來:“任囂,你當知若全靠金城輸糧到相互間隔六七百里的三城,又是六萬騎軍所需供給,運糧的壓力有多大。月氏人提出這種要求時,你可想過此問題?”
任囂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樣子:“原來聖上在擔心此事。”
他看了一眼陸賈:“客卿也早就慮及此事,所以臣等向月氏王說明,聖上或可允可月氏王不遷民入河西,但月氏王應允可秦軍在三城附近屯田。臣粗算下,一員騎卒連馬,年耗糧近百石,一頃田產糧亦約百石,所以每城附近需屯田二萬頃,這樣可以不佔月氏草場牧馬,若有不足可以與月氏交易肉奶,應可滿足軍需。”
陸賈一拱手:“臣僭越,還代聖上承諾,若月氏有部族願事農耕以防天災,秦軍可出善農耕之卒教授其法。再加上若使商賈販運絲帛、磚茶乃至瓷器、鹽與適量的金鐵,聖上應無需擔憂軍糧。月氏亦可交易箭桿尾羽等半製成物,當然牛皮羊皮更不在話下,因此甲兵也基本無需擔憂。”
胡亥對陸賈“僭越”之說一擺手:“我既然遣你使月氏,自是完全相信你,無所謂僭越。”
他略略一頓:“不過每城兩萬頃……我認為還是多爭取一些,比如三萬頃。田雖多,只要向月氏買牛並從大秦運犁鏵過去就不需太多農夫人力,可使每城之卒輪流耕種,多出的萬頃田可產出百萬石,這些糧平均到兩萬卒身上就是每卒五十石。”
在座的幾位都有點犯暈,這個時代的兵卒都是徵募的,為他們配備武器、提供軍糧就已經是國家的巨大負擔,皇帝還要給他們提供薪俸?
胡亥看出了幾位的心思,解釋道:“河西的六萬卒都是騎軍,諸卿也知道,培養騎軍不易,大把的糧秣財帛投進去不說,還需要花費很多時日。為這些軍卒提供一些薪俸是為了把他們穩住,作為常備軍,加上正常的服役減賦,我們就有一支專門的強力軍伍。”
他頓了頓:“兩支,把北疆降卒的屯田規模擴大一些,秦銳軍也發薪俸。”
胡亥看著陸賈:“若月氏那邊同意每城附近提供三萬頃農地,朕就允喏不遷民於河西,多產出的糧食也不再運回秦地,直接與月氏交易牛羊戰馬,雙贏。給士卒的俸糧,可折金錢,也可讓其家眷在關中領取,錢糧均可。”
任囂首先反應過來,一副感慨的樣子向胡亥行了一個很正式的軍禮:“聖上雖不領軍,卻如此知兵,秦之大幸。”
胡亥揮揮手,但也很享受任囂的奉承:“當然這隻限於騎卒,包括快速軍內的騎卒,步卒中什長以上若無俸糧也可加上,你們制律,然後與太尉、廷尉商定後正式成律。”
他又看了看公子嬰、陳平與姚賈幾人:“卿等認為如何?”
公子嬰輕輕搖著頭笑著說:“臣並無異議,聖上關注農耕,糧產能大增,老卒與騎卒發放俸糧也有基礎了。只是與月氏如此平等相處,將軍離不覺得這樣會很憋屈?”
胡亥也笑了:“王離嘛,一直強勢慣了,可能不會太舒服。”
他輕叩著御案:“既然王離協同月氏人將來犯的匈奴驅回了北方,也算軍功一件。皇兄擬詔,復王離大將軍職,讓他謹慎與月氏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