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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往前,看了一眼薛広。

薛広似有所悟,卻瞪了那婦女一眼。

那婦女恍然,起身離開座位,匆匆走到我身前,她臉上滿是歉意,正要開口。

我皺眉,薛広是會錯了意,我是想問他兒子在哪兒。結果他以為我要人道歉?

“千叩,舅媽……”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不必多說什麼,我只想見你們兒子。”?薛広和婦女,則面面相覷。

“是這樣的,薛燼還在路上,說是有師門長輩陪同,讓我們先吃,他們隨後就到。”那婦女小聲解釋。

師門長輩……

我先是心頭微沉,很快又平復。

倒也正常,我命數被這薛燼拿去,他便和我一樣,資質過人!

真要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才是真的奇怪。

畢竟薛広發家,薛家老宅中,我外婆,他老孃被供奉,還有玉佩護身,這都說明了薛家不簡單。

他們和陳督沒什麼關聯,卻並不代表自身一無是處。

就是不知道,薛燼入了哪一行。

這時,薛広端起來一個茶杯,賠著張笑臉。

“千叩,還是先喝一杯茶,隨後薛燼就到了,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你舅媽這些年,也知道自己錯了,我和她離了婚,她更曉得教訓。”?

“還是我說的那句話,血濃於水,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是親情,家人啊沒什麼說不開的,要是今天小蘭在這裡,她肯定也會原……”?我閉上了眼,旋即再睜開。

本身平靜無比的眼神,須臾間變得冷漠。

“沒有對你們翻臉,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可你沒有資格替我媽說原諒兩個字,離婚?就是很大的懲罰?”?“我媽瞎了一雙眼,過了二十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血濃於水?不過是被利用罷了。”?

“利用完了,再一張笑臉賠罪?”

?“省省吧,我今天來這裡,只見薛燼。”?我字句鏗鏘,語氣更重。

“你……見他是要做什麼呢?”那婦女臉色稍蒼白,她咬唇,死死盯著我。

場間鴉雀無聲,其餘人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一絲絲不安。

我並沒有解釋什麼,淡淡的看著那婦女。

“法治社會……光天化日的,你要是……”

婦女話還沒說完,薛広就低喝一聲:“閉嘴!”?

那婦女被嚇了一跳,頓閉嘴不敢多言,只是眼眶卻紅了。

場間其餘人,神態逐漸變化,眼神都帶著冷意。

他們開始低聲絮叨,意思是我怎麼這麼不講道理?看上去人畜無害,人模人樣,怎麼發起脾氣來,就和陳督當年一模一樣?

果然,就算有人生沒人養,骨子裡是什麼樣子,還是什麼樣子。

要是今天薛蘭在這裡,肯定不會這麼不識抬舉。

薛広臉色再變,馬上走到那些人的位置上,制止他們多言。

我靜站著,面無表情。

他們的話,很扎心。

我和他們爭執,卻改變不了什麼。

他們不過是市井小民,村裡都說薛広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善人。

那他們口中,就只會維護薛広。

是啊,當初紮了幾針,又有什麼大不了?

我不原諒他們,就是我錯了。

我媽性子孱弱,就一定會默默嚥下苦水。

包房內,又安靜了下來。

薛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總算鬆了口氣。

那婦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眶一直紅著。

就在這時,薛広忽然接了個電話,低聲說了幾句。

再抬頭,薛広臉色稍稍變化,他走至我面前,極其不自然和尷尬。

“先吃點兒東西吧?薛燼他忽然說有事情,又來不了了……我出去找找他?”

我心頭又是一沉,臉色便更不好看。

薛広神色微僵,又馬上摸出來手機,撥通電話。

距離近,我都聽到了已關機的提示音。

我想到一個可能。

薛燼,應該是入了先生門下?

是他自己察覺到,有厄難臨頭?

或者,他師門算出了什麼東西?

若是這樣,就難辦多了。

我總不可能抓了人威脅吧,這就失了規矩,走了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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