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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esp;&esp;花燈不似洛陽那般懸在半空,多是飄在河上,倘若小舟劃過水面,形形色色的花燈和各類魚兒水禽一起逃竄,當真滑稽可愛。
&esp;&esp;酒旗迎風招展,江落傍著欄杆站在一株枯柳下,身後跟著兩個部曲。
&esp;&esp;她在看兩小兒當街辯論詩篇,語言幼稚又富有童趣,讓她想起她與江淹。
&esp;&esp;江淹大她七歲,博覽群書,於玄學見解獨到,但他從不會嫌棄她的看法粗淺,總是耐心與她辯論,循循善誘。
&esp;&esp;只是那兩小兒卻與他們相反,那個小女子更為伶牙俐齒,她將她稱呼為二哥的那個男孩駁地啞口無言。
&esp;&esp;江淹卻從不打擊她,也從不輕蔑任何人,他總是告訴江落:“人總有做不到的地方,可以寬恕。如果有人無緣無故對你發脾氣,他可能不是在怨你,他是在怨他自己,只是心不由己,而你可以原諒他。”
&esp;&esp;他雖然謙卑,但從不自賤,他既不誇大自己的成就,也從不否認自己的天賦,他能與八十歲的鄉間老嫗共情,也能自在地與高門權貴侃侃而談。
&esp;&esp;他曾夢想做玄學方面的第一人,但最終以那樣難堪的方式死去。
&esp;&esp;男孩噙著淚,帶著哭腔道:“果然一遇到他,你對我的態度就變了。”
&esp;&esp;“你嫌我笨是不是,你就是喜歡他那樣的是不是?”
&esp;&esp;女孩老成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esp;&esp;男孩黯然神傷,掉頭就走,女孩頓了一下,似乎覺得比起二哥不要她面子顯得微不足道,她加快腳步追上去,軟下語氣哄道:“我何時嫌棄過你。”
&esp;&esp;“我雖崇拜那樣的人,卻不是非他不可。”
&esp;&esp;“縱使他有千般好,二哥在我眼裡才屬第一。”
&esp;&esp;男孩停下腳步,不顧眾人的調笑,回首牽住了她。
&esp;&esp;這時從酒肆裡出來一位身材曼妙的美婦囑咐他們不要跑遠,一會兒就要吃飯,二人相視一笑,沒入人群。
&esp;&esp;江落也笑了一笑,心道在自己心目中,兄長也是天底下蒙塵的明珠,至少在江淹之後,她再也沒遇到一個能比他穿白衣更好看的人了。
&esp;&esp;忽然遠遠傳來驚呼聲,人群一陣騷動,都扭頭去看。
&esp;&esp;江落聚精會神,先聽到一人仰天長嘯,讀著一首壯麗的悲歌。
&esp;&esp;然後一頁扁舟破水而來,小舟之上立著一個披麻戴孝的男子。
&esp;&esp;雖是冬日,他卻衣衫大開,且披頭散髮,當街縱酒,好不講究。
&esp;&esp;但他五官深邃,生的貌美,唇間一抹胭脂色,額間束著孝帶,就像冬日裡被天神遺忘的一朵春花一般,一舉一動都帶著隨性的灑脫,一身粗布白衣襯得四周都黯然失色。
&esp;&esp;沿途跟著幾人想攔住他,其中一人氣急敗壞地大喊:“郎君,服喪期間飲酒,大忌,大忌啊。老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esp;&esp;他看都不看他們一樣,忽視他們就如罔顧禮法那般。
&esp;&esp;岸上人看了一會兒就有一部分忙著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似乎已經見怪不怪,餘下的都是些被他外表吸引的少女。
&esp;&esp;江落嘴角抽了抽,算是開了眼。
&esp;&esp;她問身後之人,可認識此人。
&esp;&esp;右邊那位部曲眼也不眨道:“回姑娘,這是吳郡陸氏的二公子,名喚‘行止’。”
&esp;&esp;江落了然地點點頭,說了一句:“謝謝。”
&esp;&esp;她就知道這種帶點叛逆的必然是哪家高門養出來的郎君,尋常人家常為一日三餐奔波,哪有時間在這裡無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