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典當行(修)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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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曹門內,潘樓南街以北有條茶湯巷,沿街多開茶樓酒肆,被人稱為“茶坊一條街”。
街巷兩側是舊時的新月坊,住的多是祖祖輩輩定居東京的老開封人,雖臨近大內,卻不甚華美,多是低矮的磚瓦房。
家家戶戶門垛上掛著燈籠和木牌,燈籠上寫明家主姓氏,木牌上標註新月坊第幾戶。
司南家在巷子最北頭,正屋坐北朝南,大門洞朝西開,對門住的便是劉家。
天色漸晚,家家戶戶屋頂冒起了炊煙,飯菜的香味瀰漫了整條巷子。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郎君邁過高高的門檻,踮著腳敲了敲對面的門環,左三下,右三下,極有規律。
敲完也不急,穩穩當當地坐在石階上等著。
不多時,便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娘子從門洞裡探出頭,看到他眼睛一亮。
“我娘沒騙我,二郎哥哥沒捱打。”小娘子生得文文靜靜,聲音也軟軟糯糯。
小郎君拍拍胸脯,“我是誰,怎會捱打?”
“臭兄長不僅沒打我,還買了豬耳絲討好我——妞妞,來,還有半個胡餅,我吃不完,你幫我吃吧!”
說著,便殷勤地把胡餅遞了出去,狗啃似的半張餅,鼓鼓饢饢地夾著許多肉,想來他自己只啃餅皮了,單把肉留了下來。
妞妞沒接,只掩著嘴笑笑,“南哥哥真好。”
二郎不樂意了,“怎的誇起他來,他給你留肉了?”
“二郎哥哥最好!”妞妞脆生生地補充。
二郎小臉一紅,把餅塞到她手裡,“快吃!”
“謝謝二郎哥哥……咱們一起吃。”妞妞兩隻小手捧著餅送到他嘴邊,“二郎哥哥,你先來。”
“女人就是麻煩。”二郎粗聲粗氣地說著,紅著臉小小地咬了一口。
妞妞笑得眼睛彎彎。
司南站在南牆下,忍俊不禁。
這小子有前途,五歲就會追姑娘。
看來不僅要賺錢養弟弟,還得給他攢錢娶媳婦。
自從祖父母生病,把酒樓和田產盡數變賣之後,一家老小就在吃老本,到現在錢罐裡只剩了一貫錢。
司南不想像原身一樣渾渾噩噩地湊合下去。
他在現代時就有個小夢想:繼承
他爸的火鍋店,一天只供一頓飯,其他時間就坐著躺椅,抱著老貓,在葡萄架下打盹兒。
這事司南跟他爸說過一次,結果被追著打了八道街,後來再不敢提。
司爸爸的意見很明確,他自己吃了沒文化的虧,不想再讓司南走他的老路,希望他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得人尊敬。
司南是個孝順孩子,儘管自己不情願,還是順著老爸的意思上了師範大學,選了體育教育,打算將來做個老師。
司南望了眼擦黑的天幕,咧著嘴道:“爸呀,對不住啦,這下兒子真要繼承您的衣缽了。”
第二天一大早,司南做好早飯,把二郎送進學塾,便揣上一方硯臺去了馬行街。
馬行街上有家典當行,叫“回頭見”,這半年原身沒少過來,以至於司南瞧見門前的小槐樹,都覺得無比熟悉。
掌櫃瞧見司南,不冷不熱地招呼:“又來了?”
不怪對方態度不好,實在是原身脾氣太臭,明明落魄了還死要面子端富二代的架子。別人不見得瞧不起他,是他自己太過敏感,渾身帶刺,走哪兒刺哪兒。
司南揚起笑臉,語氣熟稔又大方,“勞煩您,看看這方硯臺。”
家裡別的不多,像這樣的硯臺足足有一大箱子,且價錢都不便宜,是原身的爹還在時四處蒐羅的。
和現代的老爸一樣,司旭就想讓兒子好好唸書,做個體麵人,在這方面向來捨得花錢。
掌櫃瞧見司南的笑,不由一怔,險些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好一會兒,才把硯臺拿到眼前,就著晨光仔細檢視。
“還是死當?”
“活當,半年期。”司南答。
掌櫃又是一怔,“活當錢少,你可知曉?”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你從前不是就想多要錢嗎?
“小子知道。”司南笑笑,“勞煩掌櫃收好了,半年後我來贖。不止這方硯臺,連同前面當的那些,您大可留著,我定然比別人出的價高。”
掌櫃挑挑眉,“司家大郎這是出息了,要去賺大錢了?”
司南只當聽不出話裡的諷刺意味,依舊笑著,“快了。”
掌櫃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