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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臨近下午下班時間,西邊的天上夕照將幾大片絮狀雲彩映得黑黑紅紅,可是頭頂的天上卻霧紛紛飄起了細雨。情形實在怪異。
雨霧中住建局的伸縮大門開啟了,張開的柵欄合攏起來。裡面好幾輛車子首尾相接,列隊要開出來。
李文傑一家,一來站在大門口礙事,二來找人無望,心理上已經退縮,只好都朝離大門十幾米遠的大樹底下走過來。
大樹右側,放著兩個分類垃圾桶,佔了好大的地點。大樹與人行道之間的距離本來不算窄,但是李文傑一家人蜂擁上來躲雨,勢必佔用人行道的一部分。
住建局一些提前下班,需要走大樹這邊人行道的工作人員,已經陸續走過來。由於李文傑一家佔用了一部分人行道,那些提前下班的男男女女,不免對他們一家表示不滿。他們撇著嘴,擰著眉頭,有的人嘴裡還發出“嘁嘁”的聲音。
由於以後恐怕還得求助住建局,還用得上住建局的人,在以後跟開發商要錢的環節上,他們估計還需要請求住建局的人出面,因此對住建局的人對自己表示的鄙夷,老李一家裝作視而不見,默不吭聲。李文傑見礙著他們走路,急忙把佔了一些路面的家人都往樹根前拽過來一些。
這棵大樹不是常青植株,它跟候鳥一樣,春來萌蕊發芽,夏天伸枝長葉,到了秋天黃葉飄零,金色滿地。所幸現在還沒有到秋天的盡頭,樹上的葉片還能遮得住紛紛雨絲。
為了讓李文傑一家都能在樹下避雨,王磊往樹身外側讓了讓,給他們騰出一點兒空間。
看這個頭上纏著白色紗布,被他家的小孩稱作殭屍的人主動讓出一點位置,李文傑和他的父親老李都衝他點點頭。李文傑說,謝謝你了。
王磊說,不客氣,別看這雨下得小,但不禁淋,一會兒就把衣服淋溼了,大人還好,小孩挨淋容易受涼感冒!
王磊包裹在紗布裡面的嘴巴,他感覺腫脹可能一點兒都沒有消,因為他說話的時候,上下嘴唇開合起來比較費勁兒,開合的幅度很小,老是黏連分不甚開,因此他說話的聲音就變得含含糊糊,發音不清楚。
你這怎麼一回事?老李看著王磊說。
王磊身著便裝,看不出他是一個警察。
他本來想實話實說,說自己是因為抓罪犯受了傷。一想到剛才住建局的門衛要報警的時候,老李一家表現出來的與警方的敵對態度,他就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改口說,喝酒摔倒,在路上磕壞了嘴巴。老李奇怪問,怎麼連腦瓜頂子也磕壞了?撞牆了?
王磊支吾一聲,說,不知道,喝多了哪裡知道那麼許多。
老李聽了也就沒有追問。
王磊說,你們怎麼回事?剛才看你們和住建局的人叨叨了半天。
老李仔細看了一眼王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自從家裡買房子被騙後,自家的遭遇他對外也沒有少說,見到親戚對親戚說,看著朋友給朋友講。結果呢,親、朋聽了,除了哎吆、哎吆幾聲,表示震驚與同情外,其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僅如此,把買房遭際止不住說出來後沒過幾天,老李就聽另外的,他不願意說給聽的一個親戚,傳話說那個人——就是老李給他講自己買房被騙遭遇的親戚,背後笑死了,他把老李的被騙遭遇當成笑話,說給其他一眾人聽,還說老李是個傻逼,原來總想著佔別人的便宜,沒想到今天老天爺開眼,派人專門懲罰他來了。
老李聽了,渾身冰涼,好幾天都吃不下飯。把自己的遭遇說給自認為要好的朋友聽,原以為朋友能幫著出出主意,興許還能替找人幫忙,沒想到要好的朋友聽說後,只隔了一天,就上門要賬,要求儘快設法,把之前欠他的錢還給他,因為他家這裡那裡各處都需要那筆資金。要錢老李也沒有生氣,欠人家的錢,還不興人家要的?問題是欠要好朋友的那筆錢也才不過五千塊錢,也是當時因為買房首付款不夠,臨時問他借的。
有了上述遭遇,老李認為什麼雞巴親戚,狗屁朋友,都靠他娘不管斤。從此再不願意對別人說他家的事兒。
因此,王磊問他們一家在住建局門口乾什麼,他打心裡反感,一句關聯的話也不多說。
王磊再問他話,他只是說,沒有什麼。
老李的話,讓王磊十分失望,因為他想知道的,並不僅僅是老李一家為什麼站在住建局門口與住建局的人理論吵架,而是他還想知道老李在吵架的過程中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這個人對王磊太重要了。要是能從老李一家人的談話中,重新把那個人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