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我安慰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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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母親疼痛得無法起身，浩宇的心裡似被無數細密的針深深刺入，痛意蔓延至全身。他深知，母親如今滿身的傷痛，皆是因不顧一切地護著自己所致。在這個家中，哥嫂的怨憤與怒火本是衝著他來，然而母親用孱弱的身軀為他築起了一道堅固的屏障，於是那些拳腳便都落在了母親的身上。
浩宇滿心都是對母親的愧疚與疼惜，他害怕，害怕終有一日母親會因自己而遭遇不測。這種恐懼如影隨形，不斷啃噬著他的內心，讓他的決心開始動搖。或許，唯有自己離開，才能終止這無盡的災難，才能讓母親不再因保護自己而遭受毒打。他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視線漸漸模糊，仿若被一層濃霧籠罩。
他強忍著內心的悲楚，摸索著下了床，腳步虛浮地走向廚房。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那是內心痛苦與無奈交織的重量。來到廚房，他機械地拿起米袋，舀出米，放入鍋中，眼神空洞而呆滯，思緒仍被母親那傷痕累累的模樣緊緊纏繞。
張鳳珍臥在床上，看著兒子忙碌的背影，心中猶如被刀絞一般。她是多麼心疼自己的小兒子，可身上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疼痛，卻讓她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浩宇在痛苦中獨自支撐，淚水也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浸溼了枕頭，她無聲的抽噎著。
正在廚房做飯的浩宇，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雞叫與羊鳴驚擾。他心頭一緊，顧不上灶臺上還煮著東西，急忙起身衝向廚房門口。只見吳浩傳與劉玉娥正從他家院子裡往外走，浩宇家的院子非常簡陋，四圈都是簡陋的籬笆牆，連道像樣的門都沒有，只是靠中心位置用竹子簡單的編了一個竹排，當做門攔在那裡，所以外人只要想進來，輕輕挪開那個竹排就可以了，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只管君子，不管小人。
吳浩傳懷裡緊緊抱著他家的羊，那羊不斷掙扎，發出“咩咩”的叫聲；劉玉娥手裡牢牢抓著他家的兩隻老母雞，雞在她手中撲騰著翅膀，咯咯直叫。兩人腳步匆匆，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甚至連招呼都不打，好像這兩隻雞和一隻羊，就是他們自己的一樣。
浩宇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立刻追上去，把自家的羊和雞奪回來。那隻羊，可是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趁著上學前的時間，還有晚上放學後，辛辛苦苦去田埂、河邊割草喂大的。在無數個清晨與黃昏，他與羊相伴，一人一羊之間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而那兩隻老母雞，也會時不時在院子裡踱步，給他的生活增添了幾分生機。
可是，他的腳卻像有千斤重，怎麼也邁不出去。他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衝上去，也不過是以卵擊石。吳浩傳與劉玉娥向來蠻橫霸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但東西奪不回來，還極有可能遭到他們的毒打。他的母親還躺在床上養傷，要是知道自己被欺負，肯定會心急如焚，傷情說不定會更加嚴重。想到這裡，浩宇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隨後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無聲地流淌下來。他的心中滿是恨意，恨自己年紀太小，力量微弱，既不能保護母親，也守護不了心愛的羊。這種無力感像潮水一般將他淹沒，讓他在自家的廚房門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東西被人搶走，什麼都做不了。
他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廚房門口，仿若被抽去了靈魂，時間像是在他身旁凝滯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片刻，卻好似漫長的一個世紀，他才猛地回過神來，突然想起鍋洞裡還燒著火。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急忙大步流星地跑到鍋洞口。只見那灶膛裡的乾柴已經熊熊燃燒，火焰張牙舞爪地舔到了鍋洞口，有幾縷火苗甚至已經躥到了鍋門口堆放的其他乾柴邊緣，那態勢，差之毫釐就要引發一場不可收拾的火災。他迅速伸出手，將那些險些被引燃的乾柴一股腦兒快速推進到鍋洞中，動作近乎本能，只因長久以來的生活習慣讓他在這緊急時刻仍保留著些許鎮定。此刻，他的眼中依舊噙著淚水，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抬起手背，隨意地擦拭了一下眼淚，隨後長嘆了一口氣，那聲嘆息裡滿是無奈與苦澀，自我安慰道：
“唉！這樣也好！從今往後早晚也不用再去急著割草餵羊了！”
躺在床上的張鳳珍，同樣被這陣羊和雞的叫聲擾了心神。她心裡跟明鏡似的，清楚得很，肯定是吳浩傳與劉玉娥準備把羊和雞抓去賣錢，為的就是給她那個不成器的孫子還錢。只因為兩家僅僅隔著前後院子，院子裡稍有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她昨天晚上就隔著牆聽到個大概，她的大孫子吳慶有，竟然偷了老劉頭代銷店的錢。那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