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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忽然想問,鬱白是不是也在等那個生辰。

&esp;&esp;等一個與曾經的心愛之人共度的生辰。生辰之後,便是陌路之人。

&esp;&esp;他已經不慎說出口了。

&esp;&esp;鬱白冷冷瞥了他一眼,道:“趙鈞把穆王關進了天牢,你就沒有擔心過他哪天興致上來,把你送進去和穆王做鄰居?”

&esp;&esp;魏良時:“……”

&esp;&esp;告辭。

&esp;&esp;魏良時走的風輕雲淡,鬱白心中卻再也平靜不得。

&esp;&esp;薄薄的一疊契紙還在他眼前擺著,上面標明的地址都是富饒之地繁華之鄉,薄薄幾張便價值千金。

&esp;&esp;地契蓋章的年頭是成元三年,好像是那個人興致所至,挑了一處宅院,又覺得不滿意,斷斷續續挑了許久。那是他們尚且都沉浸在夢中的日子。

&esp;&esp;鬱白不知道這是趙鈞為完善計劃而提前埋下的伏筆,還是曾經真心實意地想同他一起江湖浪跡的證據。“揚州”二字映入眼簾,他一時失神。

&esp;&esp;他自幼長在西北,從未見過江南風光,也曾與趙鈞戲言將來要在揚州置一處宅子,每到煙花三月就像詩文裡描述的那樣,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esp;&esp;……

&esp;&esp;李德海緩步上前,試探著問:“陛下,康寧侯府的賀小姐給陛下熬了參湯,最是滋補營養,這會兒賀小姐還在外面等著呢,陛下可要見一見?”

&esp;&esp;趙鈞定了定神,原本想說“放這兒吧”,話到嘴邊卻又停住了。

&esp;&esp;康寧侯府最近心思活絡的很,自打上次秋獵他多和賀家小姐說了兩句話,康寧侯府便時不時打著“問候陛下身體”的旗子,讓自家小姐熬參湯、做點心送進宮裡來,康寧侯府算是自己人,趙鈞知道他們無非是想試探一個後位,本也沒放在心上。

&esp;&esp;他看那一盅熱氣騰騰的湯,越看越刺眼。半晌,他揮揮手:“退回去。”

&esp;&esp;李德海一愣:“陛下這……”

&esp;&esp;“賀家小姐雲英未嫁,三番五次藉著送吃食的由頭進宮面聖,是連女兒家的體面都不要了嗎?”趙鈞冷冷添上一句,“還是說,莫非康寧侯府覺得,朕宮裡的飲食比不上他們賀家?”

&esp;&esp;李德海趕忙撤了參湯,心裡知道又是為著鬱公子的緣故——鬱公子收了那疊契書。

&esp;&esp;這不收,說明鬱公子心裡還是過不去,收了,那便只能說明鬱白已經完完全全地不在乎——李德海心明眼亮,端的是旁觀者清,奈何有人當局者迷。

&esp;&esp;說來奇怪,即使趙鈞最初真的沒有退位讓賢、江湖逍遙的想法,在挑選這些房屋田地時,卻半絲雜念也無。好像只要他仔細挑選了、認真揣摩了,在那個他永遠也到達不了的時空裡,他真的會和少年一道走出京城的漩渦,去揚州,去青城,去天府之國,去所有曾被詩人文豪熱情謳歌的地方。

&esp;&esp;送出這些契紙時,他心裡想的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燒了撕了。然而鬱白真的收了——風輕雲淡,好像只是從普通的朋友那裡,收了幾張普通的書信。

&esp;&esp;比起做萍水相逢、轉頭便忘的朋友,他寧願自己永遠在鬱白心中佔據一席之地,即使自己代表的永遠是囚禁、欺騙、責難和折辱。

&esp;&esp;作者有話說:

&esp;&esp;夢想中的房契地契……

&esp;&esp; 枯腸草,醉夢鄉

&esp;&esp;太醫署今日是餘清粥輪值。他從堆了滿桌的藥材前抬起頭來,扶了扶鼻樑上架著的半片玻璃鏡:“鬱公子要什麼?”

&esp;&esp;“助人安眠的藥物。”鬱白重複一遍,又補充道,“不要喝的湯藥,我喝不慣。最好是丸藥一類,我最近總是睡不好,薰香和安神湯都用處不大,不知餘太醫這裡可有法子?”

&esp;&esp;餘清粥沉吟片刻:“倒是有一味……醉夢鄉。”

&esp;&esp;太醫署的藥櫃高高低低,貼著白紙黑字的字條。餘清粥抓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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