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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看著趙鈞的神情越發默然,心中的希冀也一點點地沉了下去:“陛下不願也算了,或許今日,或許明日,我總有恢復記憶的那天。”
&esp;&esp;“恢復記憶”……這是趙鈞懸在頭頂的利箭,刻在心海的魔咒,卻也是鬱白無比渴望的未來。
&esp;&esp;“可是。”鬱白低聲道,“我想聽你說。”
&esp;&esp;我想聽你說事實真相,而不是編造的故事,我想聽你說糾纏的過往,而不是虛妄的諾言,我想你履行誓言,將我當成獨立的個體,而非你掌中的玩物。
&esp;&esp;如果你做不到……
&esp;&esp;。
&esp;&esp;趙鈞突然便啞聲了。
&esp;&esp;曾經巧舌如簧將人哄的團團轉的人,此時此刻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esp;&esp;他分明不是被一兩句話就能嚇住的人。昔日他以庶子身份,扳倒太子入主東宮,當著滿朝權貴的面亦不假辭色,哪怕是被人誣告、性命攸關時也未曾驚駭到如此地步,怎麼到了如今,竟然能因一兩句基於猜測而提出的詰問而啞口無言呢?
&esp;&esp;他是皇帝,他分明有無數理由能解釋,分明有無數人手供他調配,供他繼續編織謊言、欺騙鬱白——就像他曾經做的那樣。
&esp;&esp;在他沉默的 攤牌
&esp;&esp;輕軟的幔帳安靜垂地,間或被風揚起一角,又翩然如常垂落,悄無聲息地隔絕開兩個不同的世界。繁複的屏風一遍遍被推開,又一遍遍掩上,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交談聲盡數被幔帳擋在外面,隨即又漸漸遠去了。
&esp;&esp;黑白的山水盡頭,鬱白模糊地瞧見一抹頎長的背影,彷彿遺世獨立的鶴。
&esp;&esp;那影子慢慢朝他轉過臉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是誰,便驟然被一陣光影裹挾著拋入現世。
&esp;&esp;一聲鶴唳。
&esp;&esp;刀光劍影襲來,萬重山水傾覆。山水潑墨般將他吞噬,從頭到腳染上濃郁的黑。
&esp;&esp;倏爾是大漠里長槍烈馬,少年意氣如凌雲,倏爾是柳城裡家族盡滅,套上枷鎖流放千里。最終定格在長安的玉樓金殿,昔日天縱英才換得床笫間翻雲覆雨,深宮中錦繡衣冠。
&esp;&esp;撕扯糾纏的記憶間,他遠遠聽見了銅漏的聲音。
&esp;&esp;一下、兩下。
&esp;&esp;鬱白數到第三下,心中仍是困惑,不知如今是什麼時辰。
&esp;&esp;身上沉重的很,他勉強睜開眼,視線從雪白的幔帳慢慢移向外。
&esp;&esp;窗外的薔薇花已經落盡了。
&esp;&esp;正安安靜靜修剪花枝的小姑娘抬起頭來,猝不及防和鬱白視線相撞,手中翠色的月季一下掉在地上。
&esp;&esp;“公子……公子你醒了。”寫意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陛下前幾日把奴婢從浣衣局調過來服侍公子,公子喝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