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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溫泉邊不遠處的木架上搭著衣物,燻著淺淡的薰香。鬱白抱著滿懷衣物,心裡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頭竄,忍了再三才說服自己不能把它們扔進池子裡。
&esp;&esp;趙鈞卻不接,只訝異地挑了挑眉:“誰惹你了,這麼大脾氣。”
&esp;&esp;“陛下叫鬱白過來,有什麼事嗎?”
&esp;&esp;趙鈞輕笑著上前一步,不知不覺間和鬱白換了方向,倒是讓鬱白成了背靠溫泉浴池的那個:“猜猜看。”
&esp;&esp;“陛下無事,鬱白倒是有一事要告知陛下。”鬱白開門見山,“香囊已經繡好,不知陛下可否履行承諾?”
&esp;&esp;趙鈞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從低垂的眸子到清瘦的下頜,心知鬱白已經完完全全知曉了自己的心思。
&esp;&esp;影衛這種刀尖舔血的生計,哪裡來的什麼假期——鬱白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只是個簡單的影衛,絕不可能有住在宮中的特權,更不可能被允准探望家眷。加上他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即使名義上還是所謂的“知己”也無法令人信服。
&esp;&esp;不過他並不介意,畢竟他早晚要讓鬱白知道。
&esp;&esp;——讓他知道,不論經過怎樣撲朔迷離,他的結局都只會是留在自己身邊,生前相伴深宮,死後葬入皇陵。
&esp;&esp;“這麼急著離開?”趙鈞輕笑著一步步逼近,“香囊不好繡吧?可知朕為何要你這樣做?”
&esp;&esp;鬱白拿伴君資深從業者李德海的話原話奉還:“陛下聖心,鬱白豈敢妄加揣測。”
&esp;&esp;“你若真當朕是天子,就不敢這樣說話了。”趙鈞瞧見鬱白已經被逼到溫泉邊角上,再有一步就要滑進水裡,“怎麼,氣朕不讓你回家團圓?”
&esp;&esp;知道還問。鬱白心裡翻個白眼,再說可不止這一件事。
&esp;&esp;他知道今晚自己太失態了。尤其是……尤其是看到趙鈞不著一物、站在他面前的時候,那雙搭在他肩上的手,溫度燙的駭人,似乎能透過單薄的衣衫,直直燙進他心口裡去。
&esp;&esp;彼時趙鈞聽不到他的心跳,只有他知道那一刻的自己是不同於以往的。
&esp;&esp;……也是不正常的。
&esp;&esp;“假若朕想同你一道回家探望呢?”趙鈞調笑道,“鬱家可容得下朕過去?”
&esp;&esp;洪水衝破堤防。話到這裡,趙鈞的心思已經是路人皆知。
&esp;&esp;鬱白聲音微微冷硬下來,卻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幾乎稱得上是垂首帖耳:“陛下何出此言。四海之內莫非王土,鬱家蒙受天恩,自然也是陛下的產業。”
&esp;&esp;“阿白,你知道朕不是說這個。”趙鈞溫聲道,“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esp;&esp;他突然逼近。
&esp;&esp;鬱白猝不及防地撞上趙鈞的眼神,兩人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姿態——他下意識一個後退,卻忘了身後就是粼粼波光。
&esp;&esp;趙鈞眼疾手快地撈住他的腰,在鬱白將將跌入溫泉之前攬住了他。少年常年習武,縱使被困在宮裡也不曾懈怠,衣衫下是薄薄一層肌肉,卻並不突兀誇張,摟在懷裡的觸感極好,教人不捨得鬆手。
&esp;&esp;他也的確這麼做了。隨著他“一不留神”腳下打滑,就這麼帶著鬱白一齊跌入了水中。
&esp;&esp;“怎麼這麼不小心。”
&esp;&esp;狹小的空間裡水波粼粼,鬱白被迫整個人伏在他胸膛上,動彈不得。趙鈞卻慢條斯理地坐起來,始終沒有鬆開攬著他脊背的雙臂。
&esp;&esp;兩人相依的姿態近乎曖昧。
&esp;&esp;春季本就穿的少,在水裡撲騰半天,鬱白一身單薄衣衫已接近溼透,幾縷溼漉漉的黑髮黏在臉側,被趙鈞笑著伸手挽到耳後:“還是這麼怕水?”
&esp;&esp;他由著鬱白掙開自己,目光從少年緊抿著的唇一直落到赤裸白淨的雙足,在那冷硬的面容上流連片刻,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esp;&esp;“阿白。”趙鈞放緩語氣,邊說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