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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灼燒身體乃至心臟的高熱燒盡了他最後一絲清明。眼前不知何時又籠起了一片濛濛白霧，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起來。鬱白抖著手指，摸索著抓住了他的衣角，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我只見一面，一面就好……”
&esp;&esp;“一面就好……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趙鈞，我求你了。我們成親，我嫁給你，我留在你身邊……你讓我見見姐姐，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有點想她了，趙鈞……”高熱燒身，他的臉龐到耳根都燙的厲害，渾身卻冷的發抖，重重冷汗溼透了裡衣，冷和熱以致命的方式同生共存，口齒也愈發語無倫次。
&esp;&esp;這漫長一夜已經耗盡了他此生全部的卑微姿態，臨到此時，他已經不知道如何才能更討得趙鈞歡心一分。他想哭卻哭不出來，哽咽噎在喉嚨裡，已渾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此時此刻，他幾乎是憑著生物本能、如同尋找庇護的幼獸一樣扯著趙鈞的衣角，渾渾噩噩、糊里糊塗地念著鬱菀的名字，求著趙鈞的應允。
&esp;&esp;趙鈞垂首，靜靜地看著他。
&esp;&esp;他是那麼驕傲的人。趙鈞想，他的阿白生來是低微不受重視的庶子，卻能臨危受命上陣殺敵，將匈奴王子斬於馬下，迫於權勢跪在他面前時脊背依舊挺直，似乎從沒人能折他半分傲骨。
&esp;&esp;這樣的人，原該封侯拜相、前程萬里——而現在，他卻穿著豔紅如火的喜服，跪在他腳下，指尖捏著他的衣襟卑微地、毫無理智地懇求著他，以昔日情分為刀劍，同他的冷硬心腸做最後一次交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