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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個故事離奇而荒誕,卻又莫名透著幾絲奇異的合理之處。夜空中似乎浮現出那些九重天仙人們飄渺的背影,鬱白沉默良久:“這就是您帶我來此的原因?”
&esp;&esp;容寸心笑笑:“憂愁多源於世間永珍,自由則生於心意通達。我當年止步于飛升,說不遺憾是假,至今也想窺得九天景色,瞧見你,便覺得你像當初的我。小白,白玉京有你要的自由。”
&esp;&esp;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不能擁有之堅韌,以及不能體會之孤獨。修無情道最為成功者,不是天生無情之人,而是砍除已經萌芽之情思,重歸無情煙波之人——鬱白腦中浮現出兩年間容寸心在他耳邊碎碎唸的語句。
&esp;&esp;他道:“不。”
&esp;&esp;容寸心意外地瞥了眼鬱白。
&esp;&esp;這個故事在他面前迅速具象,人影錯亂、光影交疊,化為閃光的箭簇射中了過往二十三年的歲月,頃刻間整片心海豁然開朗。
&esp;&esp;“這個故事我沒有聽明白,但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鬱白深吸一口氣,“我的自由只有我能給。依靠你、依靠修仙問道甚至依靠白玉京才能獲得的自由,同我被困深宮又有什麼兩樣?”
&esp;&esp;自古以來,世人求解脫,求自由。有人修道,有人尋仙,更有入白玉京者求自由者。
&esp;&esp;但自由在何處,無人得知。他們所做的,無非是循著流傳下來的慣例,循規蹈矩、按部就班。是以修道沒有給他們自由,隔絕沒有給他們自由,入白玉京者無法放棄自己深入骨髓的習慣,從被壓迫者變為壓迫者,更無自由可言。
&esp;&esp;不自由是因為有枷鎖,這枷鎖多種多樣,有身體上的,也有精神上的。比如被囚禁的身體,不得滿足的慾望,與生俱來的執念,深入骨髓的習慣。
&esp;&esp;鬱白心中隱約抓住一句話——或許真正的自由,是既有打破枷鎖的能力,更有選擇枷鎖的權利。
&esp;&esp;。
&esp;&esp;一念既定,他聲音輕快起來:“我要走了。”
&esp;&esp;避世兩年,已經足夠。那個叫趙鈞的人於他,是枷鎖,或許也是自由。
&esp;&esp;容寸心似乎並不意外,聞言只笑罵道:“小沒良心的,白教你了。”
&esp;&esp;鬱白躬身一揖:“師父,我走了。”
&esp;&esp;這是他 重逢序曲
&esp;&esp;白玉京山巒連綿,山外湖澤茫茫,以湖澤為依託設下障眼法,是故百年來非有靈通者不得踏足。一葉扁舟輕帆卷,鬱白站在舟上,最初時回首仍能望見白玉京高聳入雲的峰頂,漸漸的連那隱約的輪廓也看不見了。
&esp;&esp;小舟晃晃悠悠地浮到岸邊時,恰有一隻白鷺立於泥沼上梳理羽毛,昂著修長的脖頸,一派矜貴模樣。直到鬱白經過它身邊,也沒有給不速之客一個眼神。
&esp;&esp;岸上青翠桃林掩映,自林中穿行而過,映入眼簾的便是熙攘紅塵。
&esp;&esp;來的時候容寸心曾嘆,一林之隔,便是兩個天地。一處是濁世仙境,一處是煙火人間。鬱白心有所感地回頭,正見那隻白鷺振翅飛去,一片羽毛輕飄飄落到繽紛落英中。
&esp;&esp;天地豁然開朗。
&esp;&esp;“瞧一瞧看一看,自家種的蓮子嘍——”
&esp;&esp;“南來的北往的,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長安城時下最流行的玩意兒嘍——”
&esp;&esp;“菱角要不要嘞——新摘的紅菱角,小哥吃不吃菱角?”
&esp;&esp;分明離開了兩年,鬱白走在熙攘街頭,卻恍然覺得自己從未離開過。他記得此地名桃葉郡,滿打滿算離若水城只有半日車程,打定主意明日便回若水城看看。
&esp;&esp;——自己當年算得上是不告而別,姐姐這兩年大概已經把自己罵了兩百遍有餘吧,還是先好好琢磨一下見面該說點什麼緩和氣氛。鬱白隨意挑了家茶鋪坐下,招呼道:“老闆娘,一碗涼茶,一疊梅子。”
&esp;&esp;老闆娘清清亮亮地應了一嗓子:“好嘞!小哥打哪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