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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正邁步,他忽覺有些天旋地轉,忙扶住客棧前的白石獅子,不動聲色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抬起頭來的一剎那,一個影子映入眼簾。

&esp;&esp;鳳十一?

&esp;&esp;一年多不見,他同趙鈞沒什麼話講,卻的確有問題想問一問鳳十一。只是那身影卻是轉瞬即逝,他疑心自己看錯,撥開熙攘人群四下張望,卻一無所獲,彷彿剛才所見純粹是他的錯覺。

&esp;&esp;人群中有不少識得他的人,見狀鬨笑道:“鬱公子,秦府這邊去!”

&esp;&esp;鬱白轉頭笑笑,掩下滿腔疑慮。

&esp;&esp;罷了,鬱白想,戰事剛剛終結,那人此刻或許剛從戰場返京,豈會跨越千里出現在江南小城。

&esp;&esp;秦府,新郎官早已等候多時,一張俊朗面孔瞧著比身上紅豔豔的喜服還紅。遠遠望見新娘喜轎,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惹得身邊的兄弟好友一陣善意鬨笑。

&esp;&esp;“玉鳳抬足邁盆火,凶神惡煞兩邊躲,新郎新娘這邊走嘍——一塊檀香木,雕成玉馬鞍,新人跨過去,步步保平安——”

&esp;&esp;秦家為這場婚事流水般撒錢,大堂布置的一片氣派恢宏又不失喜慶。鬱白隨著人群湧進去,蘇繡竹青長衫襯得人清朗而貴氣,放在這滿目珠光寶氣裡也是最為奪目的一個。

&esp;&esp;有不少參加婚禮的貴婦人遠遠瞧見了這芝蘭玉樹的青年,竊竊私語著此人身份,待知道這人是新娘子親弟時便動了心思,互相交頭接耳著誰家有適齡女兒可結這門親事。

&esp;&esp;“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esp;&esp;聲停,禮成,宴開。

&esp;&esp;新娘的孃家弟弟是貴客,鬱白剛坐下,便有人湊了上來。那是個十八九的招搖公子哥,好在有張秀朗面孔撐著,不至於顯得太膚淺:“阿白?昨日蘭花會怎的沒看見你?”

&esp;&esp;“我比你大幾歲,你叫我阿白的時候不覺得奇怪嗎。”鬱白對這人甚是無奈,“這幾日家姐成親,我自然抽不出空去花會,見諒。”

&esp;&esp;那蕭景明笑著斟茶:“你不愛熱鬧,尋常你也不會去的,別找藉口。”

&esp;&esp;鬱白笑笑不答,蕭景明卻已經殷勤備至地把茶捧到了他面前:“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又病了?你身子不好,喝茶吧,別喝酒了。”

&esp;&esp;趁著各桌各自觥籌交錯,無人注意到他們,蕭景明湊上來,壓低聲音問道:“前幾日我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esp;&esp;鬱白一頓,蕭景明已藉著桌布掩蓋,將一枚什麼東西塞進了他掌心:“這是我家傳的玉符,你收好,別丟了。”

&esp;&esp;鬱白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遠遠傳來了秦羨知的聲音:“景明,阿白?”

&esp;&esp;酒過三巡,是該新郎來敬酒了。

&esp;&esp;鬱白頭一次見到秦羨知還是在南下的船上,趙鈞的旨意下得突然,秦羨知不放心鬱菀獨自入京,千里迢迢陪著她進了長安城。畢竟冠著秦家少主的名頭,鬱白原本以為會見著一個不苟言笑的青年人。英俊瀟灑倒也不假,只是那濃眉大眼卻給人平添了幾分憨氣,未語先笑。

&esp;&esp;鬱白評價:“看著倒像是個老實人。聽說姐夫會武?”等養好傷找機會試試他的身手。

&esp;&esp;鬱菀嗔他一眼:“沒大沒小。”

&esp;&esp;秦府前年生變,動盪多日方才安定下來,秦羨知也就是此時才從秦家二郎一躍成為未來的秦府主人。這些日子他在庭安客棧養病,秦羨知沒少來顛顛地跑來探(討)望(好)未來的小舅子,姿態做的足足的。

&esp;&esp;秦家是名門,秦羨知是獨子,鬱菀嫁過去沒有妯娌紛擾,也不必侍奉婆母,又有自己的私產,想來日子會過的越來越好的。鬱白跟個上了年紀的村頭婆婆一樣計較半天,對著秦羨知的態度才好下來。

&esp;&esp;蕭景明起身舉杯,眼神卻還往鬱白這邊瞟:“秦兄大喜。”

&esp;&esp;秦羨知赧然一笑,麥色的面龐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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