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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日暮的光線穿透醫院窗玻璃,正好落在凜玉清雋至極的臉上,描摹出的輪廓柔和而溫雅。
&esp;&esp;一如萬年前聽瀾山初見。
&esp;&esp;凜玉被光照得眯了下眼,往旁邊移了一步,溫聲駁道:你不也有話說。
&esp;&esp;真遺憾聞熹出神地想,這下光線就不如剛才好了。
&esp;&esp;人都說燈下觀美人,取其朦朧之美,但黑夜一盞小燈又怎比得上日月熠熠生輝,有的美人沒了燈盞陪襯,日光下便被奪了風采。
&esp;&esp;然而即使在最刺眼的陽光下,凜玉也照樣不遜色半分。
&esp;&esp;卻聽凜玉道:你看出來了吧,桃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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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底是自己閨女,還不至於假冒偽劣都送到自己面前了還區分不出來。那個紅衣瀲灩的少女,只不過一個外表別無二致、內裡毫無心肝的複製品罷了。
&esp;&esp;桃夭再怎麼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對方才還一道遊玩、轉眼間進醫院生死未卜的朋友一句話也不多問而若是陳微山的身份另有隱情,桃夭更不會在聞熹問起時一句話帶過。
&esp;&esp;那只有一個原因,方才站在現場前、紅衣瀲灩毫髮無傷的那個少女,根本不是桃夭。
&esp;&esp;那時聞熹意識到了桃夭的異狀,凜玉亦是如此,只是放長線釣大魚,藉著浮槳所言順水推舟,把假桃夭帶去了自己的地盤。
&esp;&esp;真正的桃夭,或許此時正與那陳微山在一起。甚至桃夭可能早已察覺到了陳微山的不對勁,不然也不會那麼敏銳地一腳把人踹翻,罵一句早知道你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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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桃夭這小毛孩子能得罪什麼人?那人嫁禍桃夭,是藉此來收拾我或者你吧。看起來更像是凜玉,畢竟他才從魔界走了一遭回來。
&esp;&esp;我已經拜託綠洱看住了那個桃夭。若是浮槳有異
&esp;&esp;動,會即刻告知我們。但那些人打的算盤大概是騙一天算一天,應該不是利用這個桃夭傳遞什麼訊息。
&esp;&esp;凜玉條分縷析道:還有,今日我去試探了一下,此事羅陀大概不知情,但沉湖極是可疑,若是他去找你,不必多理會。
&esp;&esp;聽他提到沉湖,聞熹神色動了動。
&esp;&esp;只見凜玉遲疑片刻,接著說:還有,以前的病症似有復發之態,你小心些,千萬別硬撐,有事隨時找我,或者秦藥石。
&esp;&esp;似有萬千思緒洶湧而過,只剩下潮汐溫柔地拍打海岸沙灘。聞熹低低笑了一下,上前一步,伸展雙臂把凜玉圈入懷中:凜玉。
&esp;&esp;凜玉啊他的凜玉,他一門心思喜歡了近萬年的人。
&esp;&esp;那人曾含著笑親手給他點起深夜燈火,也曾一字一句親手寫下和離書遞到他面前。他曾拼了萬年修為把自己帶出地獄囚籠,而他也曾取了心頭血凝成一串紅玉石子,在凜玉手腕上一戴七千年。
&esp;&esp;那時聽瀾山中,他天真地以為,他會永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永遠與凜玉在一起,生死不相離。
&esp;&esp;誰知,最後卻也是他,一手成就了七千年玩笑般的、離離合合的婚姻。
&esp;&esp;他從未說過,凜玉也從未說過,但每個分開後的日子裡,他跟凜玉都不開心。
&esp;&esp;聞熹呼了口氣。折騰了七千年了,早該消停一下了。
&esp;&esp;跟桃夭叨叨的似的,好好過日子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不成嗎?
&esp;&esp;他愛凜玉,毋庸置疑地,凜玉也愛他。
&esp;&esp;暮色,倦鳥歸林。
&esp;&esp;凜玉唇上落下一個繾綣而綿長的吻。
&esp;&esp;似乎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親密的舉動了,唇舌相依間,凜玉有些愣怔,卻聽見聞熹在他耳畔絮語:一切小心。
&esp;&esp;等你回來,我們就複合吧。
&esp;&esp;聞熹的懷抱堅實而溫暖,一如曾經雨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