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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須臾功夫,蠟奴已帶著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男人走進屋來。
二人甫一進屋,楊君瀚已一個閃身繞到身後,封死了門口。
那中年男人佝僂著脊背,低著頭,唯唯諾諾向蕭娘子行了個禮。突然一眼看見了龍寂樾,瞳孔驟然收縮,驚恐地退開數步,又發現退路已斷。
龍寂樾目中寒光爆射,一言不發,抽出飲龍劍直刺過去。
烏牧遠一個錯步滑開兩寸,在閃電間生生避過了這一劍。龍寂樾片刻不讓,挺劍緊逼上來,一招連著一招,飲龍猶如一條漆黑蛟龍,周身纏繞,密不透風。但烏牧遠的身法也十分靈活,總是能在最後關頭躲避開去。
他本是懷珠老人的師弟,武功很有些火候,且因性子裡有些懦弱,招式中素來以守勢為精,十幾招攻下來,饒是飲龍劍氣勢逼人,竟不能傷他分毫。
龍寂樾心頭惱恨:“這一身腳底抹油的功夫,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縮頭烏龜!”
心念飛轉,思量眼前局面,記起詭道劍法中所言:“善戰者,先為己之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而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雖以矛刺盾,尤可勝也。”用在眼前,便是要退攻為守,誘敵深入。當下扯回劍勢,收斂鋒芒,在劍招上故意露出破綻,節節後撤,一面暗運內力護體。
烏牧遠又詫又疑,他臨敵經驗頗豐,並不敢冒進,仍以自保為主。又酣鬥了十幾個回合,烏牧遠招招試探,竟果見龍寂樾的劍勢愈發凌亂,心中狐疑:“他這劍法方才氣勢如虹,怎得如此沒有後勁?”掌中加力,欲逼上一步,但到底還是下不了決心。
便在此時,烏牧遠察覺脊背上有一絲細微的寒意,透膚而入,心頭一驚,急忙矮身躲避,只見一道雪亮的劍光擦著頭皮飛了過去。
原來在他凝神與龍寂樾鬥劍之時,楊君瀚在他身後突然一擊,虧得他應變奇速,堪堪躲過了這幽靈般的一劍。
但他雖和閻羅王擦肩而過,戰局卻陡然艱難起來。
楊君瀚躍入戰圈,飲龍御鶴雙劍飛旋,乍見一道銀白閃電照亮了天地,又一泓漆黑凌厲的霹靂直將蒼穹劈為兩半,兩道劍光交纏激撞,不多時便將烏牧遠周身罩門逼得無所遁形。
饒是他身經百戰,驟然間要面對這一對強敵,不禁方寸紊亂。眼見已然困守不住,烏牧遠突然把心一橫:“這姓龍的小子,劍法已露破綻,如今我腹背受敵,不如攻其短處,尚可有一線生機!”當下再不猶豫,提起一口氣,孤注一擲,揮掌向龍寂樾猛劈將過去。
烏牧遠身形步步逼近,手上招式變幻奇速,眼花繚亂,一心要破龍寂樾的門戶。
龍寂樾眼見他終於貼過來,心中冷笑一聲:“你死期到了!”突然身法陡變,飲龍劍大開大闔,將烏牧遠劃入了自己劍勢之內。
海納百川,用兵之法,全卒為上,破卒次之。不去追尋敵人一點一滴的破綻,而是將其作為一個整體殲滅。飲龍劍剎那間化為萬道寒光,將烏牧遠牢牢罩住。烏牧遠大駭變色,慌忙拼盡氣力,左突右闖,但為時已晚,劍網越纏越緊。
在電光火石間,只聽“噗”一聲輕響,劍尖刺入了烏牧遠的小腹。龍寂樾轉動劍柄一絞,又“咻”地拔出,直把烏牧遠的腸子扯出一截,掛在劍身上晃悠。
烏牧遠慘叫一聲,肚子上鮮血狂噴,步下踉蹌。龍寂樾逼上身來,一掌劈在他胸口,烏牧遠身子劇顫,周身似烈火焚燒,再無力支援,雙腿一軟,癱在地上。龍寂樾又飛起一腳,“咔嚓”一聲踢碎了他大腿骨。
楊君瀚上前制止:“好了,這裡不是殺人的地方,速速結果了他!”
龍寂樾瞥了楊君瀚一眼,這樣做太便宜了烏牧遠。但此處到底不是天龍門的地方,不能由著性子慢慢折磨他,便提起飲龍劍,往他頭頂刺下。
烏牧遠大叫一聲:“等等!”
龍寂樾劍勢不減,忽然一道銀光閃過,御鶴橫過來擋在了飲龍之上,楊君瀚道:“反正他必死無疑,不妨聽聽他要說什麼!”
龍寂樾又看了看楊君瀚,收起飲龍,冷冷一笑:“那我就隨楊少爺當一回善人,你說。”
烏牧遠對楊君瀚面露感激之色,掙扎著爬起來,跪在龍寂樾腳下:“當年那赤炎魔君拿小女潺兒的性命相脅,我是迫不得已,才答允他設計暗算龍兄弟!龍兄弟是真英雄,身中數箭也未倒下,苦戰至死,以刀駐地,不曾屈膝!這件事情一直讓我很愧疚,很煎熬,我不敢面對你,更不願面對我自己......我原本打算,讓烏家莊就這樣沒落下去,淡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