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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諾親王,赫柏公主傳令,朝會後她會過來看您。”
以諾坐在輪椅上,皇宮一樓寢室的陽臺,是整間屋子唯一能看到陽光的地方。高大的樹木遮蔽了大部分天空,從樹葉縫隙篩出來的冬日陽光輕薄、陰冷,打在他身上,在深色絲綢睡衣上泛起幾絲粼光。
玉白的手放下書卷,以諾輕聲呼喚:“推我回房吧。”
侍臣亞瑟推起輪椅,動作有些粗魯,推過門檻時險些讓以諾摔倒,尊貴的親王殿下卻只是咬牙忍過一陣痛楚,只輕聲說一句“小心些”,並不苛責。
“亞瑟,請你取來白袍,為我更衣。”
以諾是一個老派的人,面見帝國的儲君赫柏公主,一定要穿上傳統的貴族禮服,纖塵不染的祭司白袍,讓他看上去如同一樽清冷出塵的俊美神祗。
亞瑟把以諾的絲綢睡衣扔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想要立即離開滿是病氣的房間,以諾叫住他。
“可否幫我在香爐裡,放一枚公主送來的檀香片,多謝。”
靜謐的香氣四處逸散,亞瑟重重合上蓋子,生怕以諾還有什麼吩咐,大步離開房間。
“赫柏公主,您來了!”
亞瑟歡快的聲音在房間外響起。
赫柏對他說了幾句話,語氣親暱,讓他更加高興。
以諾儘量在寬大的椅子上端正坐著,一手細細撫平膝上羊絨毯子的細微褶皺,轉眼間赫柏已經步履帶風地進來,笑意柔柔,瞬間驅散了房間裡的寒意。
“親王殿下,您近來一切都好麼?夜裡還會雙腿犯疼睡不著麼?”
赫柏公主剛參加完朝會,穿一身皇室儀制的正式禮服,綴著繁複珠花和刺繡的裙襬彎折,徑直在他腳邊跪下,仰起皓白頸項,無限尊敬地仰望他的臉。
以諾也以溫柔慈愛的目光注視著她。
她有在好好長大。
絲絨禮帽之下,是一張桃心狀的飽滿臉龐,烏黑圓潤的眼眸顧盼生輝。有一半的東方血統,面容比別的女alpha要柔和很多,紅潤菱唇總是微微上翹,無聲傳遞著貴族青年深厚底蘊堆砌起來的親切和順,讓人如沐春風。
依稀記得,十年前,他剛嫁入皇室,赫柏十分鬧騰,總是跟在他身後,撒嬌打滾哭鬧,要他抱起來,活生生一個混世魔王。
十年來他只見過她幾次,看著她像一株小竹子,抽條,成長,眉眼之間越發沉靜,成為侍奉在皇帝身邊的年輕儲君,不顯山不露水,只等有心人把目光移到她身上,才會觸及一道美麗的風景。
以諾一直在關注她,欣喜於她的成長。
自從他受傷回到皇宮,只有她,三天兩頭便來探望,每次來時畢恭畢敬地在跪伏在他腳邊,叫她不必跪了,她卻不聽,陪伴他接受了兩次手術,噓寒問暖,殷勤侍奉,是個尊敬長輩的好孩子。
以諾被淡淡的溫情環繞著:“公主,我很好,有了公主送來的檀香,夜裡也能安睡了,多謝公主掛心。”
“可是我覺得,您身上的氣息很冷,”赫柏的目光移向房間內漆黑的壁爐,皺了皺鼻子,關切地問:“這麼冷的天,為什麼不點燃壁爐呢?”
房門外,年輕侍臣的衣襬若隱若現,以諾面色平常:“我在軍隊裡很多年了,不習慣用壁爐取暖,覺得悶——公主,你今日來見我,是遇到了什麼難事麼?”
赫柏點頭,垂著眼猶疑了許久,似乎不想用雜事打擾他,但心中困惑實在難解。
“親王殿下,我今天來,是有一事不解,想要向您請教,上一季度,您離開軍隊後,軍費的開銷增長了三倍,這是否合理?”想到面臨的困難,年輕的儲君面容苦惱,“您知道的,皇爺爺沒有給我過多插手軍政的權力,反而更信任輔政大臣尤利斯。”
以諾斂眸沉思片刻,回答:“這不合理,軍費開銷一切都有定數,三個月前那一場大戰,要為每個傷亡的軍人送上撫卹金,軍隊的武器也許需要重新置辦,但無論如何,不會增長三倍。”
“原來如此,謝謝您,為我解答疑惑,”赫柏的愁容沒有減輕半分,“可是,我能怎麼辦呢,軍隊裡到處都是尤利斯的人,政府軍要採購一批新的軍艦,尤利斯提議,把這件事交給埃利森參團的尼克去辦,就是那個負面新聞纏身,沒有任何底線的奸商,據我所知,內閣的其他成員,很可能會同意他的提案。”
以諾淡然:“如果公主,反對這個提案,就撰寫一份反對理由的報告,呈送給陛下,在下次內閣會議時當眾誦讀,並投出反對票。”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