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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未還在墜落。
按這失重的感覺,要是做夢早不知道醒了多少回了,奇蹟之城怕不是個無底洞?
周未正覺得無聊,眼前忽然出現一縷白霧,那白霧就像有生命一般,在碰到周未的一瞬間,呼嘯一聲將她籠罩。
視野頓時變得灰濛濛的,刺耳的呼喊尖叫響起,就像有幾百個人同時在耳邊玩血腥暴力的遊戲,惡語咒罵與絕望叫喊互相配合,讓人想幹脆重火力覆蓋,將這一切全部人道毀滅。
好在周未沒有這種活力,比起參與其中,她的精力只支援她捂著耳朵當聽不見。
叫喊聲漸漸遠去,白霧也稍稍散了,周未眼前一暗,就像從白天瞬間入夜。
腳下終於踩到了東西,但周未沒調整好姿勢,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倒是不痛吧,但手一撐住地面,周未就後悔了。她就像按進了稀泥裡,黏膩的感覺一下傳來,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低頭看去,她就像摔進了被高溫曬融的地面,爬起身,身上還黏糊糊的。她雖然沒有潔癖,但這感覺真不好受。
往前走了幾步,想遠離那爛泥坑,沒想到地面全都黏糊糊軟綿綿的,站久一點就像要陷下去,一點硬質鋪裝都找不到。
周未小心移動著,抬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在一條小巷裡,周圍的建築雜亂又擁擠,像以前在電影裡看到過的貧民窟。
這就是奇蹟之城的地下空間?那這裡的人可真能忍啊,要是她看到自己過成這個鳥樣子,再抬頭看到上面那種科技現代化的生活,毀滅世界的心都有了。
又走了一段,周未忽然察覺到不對勁,周圍太安靜了。明明是這麼擁擠的樓,卻一點人聲都沒有,巷子裡也沒有乞丐和醉漢。
雜亂的樓房上倒是有燈光,但有些迷離,大樓外部也像在融化一般,再遠一點,就被霧氣籠罩,什麼都看不見了。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傳來細微的震動,周未回過頭,在巷尾看到一隻巨大的腳。
那隻腳快比她整個人都大了,通體漆黑,佈滿裂痕,裂痕裡還似乎有什麼在蠕動。周未下意識就捂住了鼻子,怕聞到腳臭。
隨即她就想起,自己一具屍體,早沒有那麼靈敏的嗅覺了。正想跟上去看看那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有那麼大的腳,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了。
身體一輕,被整個拽走,拖進一扇門裡。
“起霧了,不知道躲起來嗎?怎麼活到現在的?”嚴厲的聲音響起。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周未喜道:“觀刀?”
那人似乎滯了一下,屋內燈被開啟,照出一個一身工裝的高個子女人,她摘了鴨舌帽,問:“你叫我什麼?”
周未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重複道:“觀刀啊。”她又不是菲尼克,不至於這都認錯。
對方卻道:“我沒有名字,編號0337,大家都叫我三七。”
“……”周未遲疑了一下,問,“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調查員。”
“調查什麼的?”
對方卻不再回答,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疑道:“你是喪屍,但還有理智?”
“喪不喪屍的另說,理智是有的,還很友善。”對方的神情很嚴肅,這就很危險了,周未說話不得不小心點兒。
“不友善也沒關係。”三七道,她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但依舊讓人感到危險。
周未想起公主所說的異能者,毫不懷疑她就是。但她怎麼對觀刀這個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是因為幻境能量太強了嗎?
“你對‘觀刀’這個名字有印象嗎?”周未試著問。
“沒有。”三七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你有興趣聽我說個故事嗎?”
“說來聽聽。”
周未趕緊把什麼海光城、星海鎮,紅星探險隊和光輝幻境全說了一遍,最後只得到三個字的評價。
“有意思。”
“這可不是有沒有意思的問題啊……”周未想起最開始遇到張夭的時候,對方說過,需要一點東西刺激他記憶,看向三七,對上對方“和善”的眼神,又覺得刺激她怕不是找死。
“別擔心,”三七道,“你說的情況很符合邏輯,短時間內編不出這麼多,我會把它作為現實的一部分來考慮,只是我現在的確想不起來,所以不能全盤信任。”
“沒關係沒關係,你慢慢想。”周未稍稍鬆了口氣,這就是安心與信賴的成年人,就算沒有記憶,也能透過現有資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