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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動了動嘴唇,沉聲道:“走吧,我們去禹王府。”
柳夢輕輕點頭,跟在徐長歌身後,躍下城樓。二人一路前行,街邊偶爾有幾個流浪的孩童,眼神驚恐地望著他們,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和汙垢,看到徐長歌嚇得往角落裡縮去。
徐長歌見狀,心中一陣刺痛,他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具有威懾力,但那冷峻的神情,還是讓孩子們不敢靠近。
隨著逐漸靠近禹王府,空氣中瀰漫的硝煙味愈發濃重,混合著血腥氣,令人作嘔。沿途所見,盡是些殘兵敗將的屍體,他們的武器散落一旁,有的還保持著戰鬥的姿勢,至死都未曾退縮。徐長歌的目光從這些屍體上掃過,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對戰爭殘酷的無奈。
終於,那座曾經威嚴莊重的禹王府出現在眼前。朱漆大門已被攻破,門上的銅釘歪斜脫落,兩側的石獅子也佈滿了刀痕劍印,失去了往日的威風。
府內一片死寂,偶爾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打破這壓抑的沉默。江明早已在門口等候,見到徐長歌前來,立刻迎上前去,單膝跪地行禮道:“宗主,禹王的家眷都已集中在府內的庭院之中,等候您的發落。”
徐長歌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越過江明,望向那庭院深處。
庭院中,禹王的家眷們相互依偎在一起,女眷們低聲啜泣著,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老弱婦孺們瑟縮在角落裡,驚恐地看著周圍全副武裝的兵士。
徐長歌走進庭院,他的目光在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心中五味雜陳。這些人,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從高高在上的權貴淪為了階下囚,而他,卻掌握著他們的生死大權。
良久,徐長歌緩緩開口道:“我們各為其主,放心吧,我不會拿你們怎麼樣。”
孟禹成微微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戒備與疑惑,他緊緊盯著徐長歌。
孟禹嶽則年輕氣盛,冷哼一聲道:“誰要你們假惺惺地賣好,今日落在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罷,還倔強地梗起了脖子,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憤怒,雙手握拳。
徐長歌見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輕聲說道:“我並非濫殺之人。赤昭之仇不共戴天。”說罷,他轉身望向禹王府那一片狼藉的花園,曾經的繁花似錦如今已化作殘花敗葉,滿園的荒蕪恰似這城中百姓破碎的家園,讓人觸景生情。
“只是,這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隆城已破,禹王只是一個開始,往後的日子,你們好自為之吧。”徐長歌的聲音低沉而悠遠,像是在對禹王的兩個兒子訴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感慨著這亂世的無常。
徐長歌目光沉沉地看著孟禹成和孟禹嶽,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問道:“聽聞你們還有一位三弟,名為孟禹葉,此前被派往安城尋求救援,如今情況如何?”
孟禹成和孟禹嶽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孟禹成微微低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弟他……幾日前便已出發前往安城,但至今未有音信傳回。安城路途遙遠,且局勢變幻莫測,我們也十分擔憂他的安危。”說著,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滿是對兄弟的牽掛之情。
徐長歌聽著他們的話,他心中清楚,這孟禹葉的下落不明,很可能會成為一個變數,看來自己的這邊的優勢即將耗盡了。
徐長歌神色疲憊地揮了揮手,對江明說道:“江明,將這兩兄弟帶下去,務必好生看管,不可有絲毫懈怠,但也莫要為難他們。”
江明領命,上前一步,眼神冷峻地看著孟禹成和孟禹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孟禹成微微拱手,向徐長歌行了一禮,便轉身隨著江明而去,孟禹嶽雖心有不甘,但也知曉此刻反抗無益,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周圍的兵士,跟著兄長一同離開。
待兩兄弟被帶走後,徐長歌又轉向那些驚恐不安的女眷們。她們大多衣衫不整,眼神中滿是慌亂與無助,顯然是被人從睡夢中叫醒,她們相互依偎在一起,彷彿這樣便能抵禦恐懼。
徐長歌的目光在她們臉上一一掃過,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他提高了音量,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說道:“你們都走吧,找個安穩的地方好好過日子。這亂世之中,女子本就不易,莫要再受這無妄之災。”
女眷們聽聞此言,先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能逃過一劫。片刻後,人群中傳來低低的啜泣聲,一位年長的婦人顫顫巍巍地走上前來,跪地向徐長歌磕頭謝恩:“多謝將軍饒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