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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書房的門沒有關緊,諾亞輕輕一推,門就從裡面開啟了。從窗外灌進來的風迴盪在這裡,蕩起一陣清透的寂靜。
桌面上散落著並未收起的檔案,看起來溫德爾只是短暫地離開去做些什麼,估計過一會就回來了。
他跑過去辦公桌後面,坐上溫德爾平時的位置。
旁邊就是諾亞的專屬座椅,椅子上鋪著一個大臉兔坐墊。座椅的大小隨著他身高的變化一直在換。
桌子上放著幾本平時在看的書,似乎是一些藝術類書籍,諾亞不是很懂。
其中夾雜著兩三本諾亞小時候很喜歡的童話書,他到現在還記得裡面的故事。
書後面擺著一隻玻璃罐,裡面是各色的玻璃珠,其中大部分都有裂痕,是被諾亞不小心摔碎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溫德爾把它們收集起來放到罐子裡,反而有一種別緻的美感。
“嗯?這是……?”
幾張高畫質的照片附著在文件上,幽幽地呈現在諾亞面前,他把照片放大了些,當看清眼前的東西時,登時陷入沉默。
此時,頭一次,諾亞和64的想法驚人地達成一致。
【好惡心。】
“嗯姆……”
照片裡的背景大概是一個廢棄實驗室的遺址,各類碎裂的器皿散落一地,折射著銳利的寒光 。
而在實驗室的正中央,從天花板到地面,佇立著幾隻圓柱狀的培養艙,裡面漂浮著淡綠色的液體,而液體中,幾張糜爛的臉漂浮在上面。
為什麼說是人臉——因為他們渾身上下只剩一張臉了。面板、血液、四肢這些多餘的東西被盡數剔除,只剩一顆剔去頭骨的大腦,虛虛蓋著一張臉,連結上半身的內臟。
諾亞囫圇看了幾眼,忽然有一雙手從上面蓋了下來,把他整個人調了個方向。
“啊,爸爸,你回來啦 。”小麵包順勢抱上他的腰。
溫德爾手託在他後腦,輕輕按了一下:“怎麼忽然過來了?”
“迪蘭要我來問問你下不下去打檯球。”
一句話就能辦好的事,非要小麵包上下跑一趟,大概是要他多活動活動,消消食。
溫德爾把那幾份資料藏起來了,但諾亞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些在意。
“爸爸,那是什麼。”小麵包罕見的開始追問。
似乎是有些無奈,又覺得沒必要對諾亞隱瞞,溫德爾睨他一眼,從一旁的書架上抽出另一份檔案攤開在他面前。
“這是……?”
剛剛還見過的幾張臉以另一種形式出現在他面前,這是剛剛那三個人的資料。
諾亞張大了嘴巴:“這是那幾個零號事件的倖存者,他們……”
溫德爾在諾亞驚訝的對視下掐了掐眉心:“是的,這是不久前發現的遺址……很明顯這幾個人是被送到我們面前的。”
諾亞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場刺殺,這個風格很像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一直以來,”溫德爾垂眸:“我們把主要的目光都放得太大了,以至於看不清裡面穿梭著的影子。”
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又浮現而出,那幅極其具有衝擊性的畫面猩紅、濃烈,把虛偽的表皮丟棄,暴露出最原始不堪的內裡。
它們被剝離去人格,爛肉似的陳列。
嘲弄。仇恨。
這是人最直觀的印象。
“誰會做這種事情……”
那場事件裡的受害人…被這三人所加害的人。
“目前正在調查,青金的兄長白鈺的確具有一定嫌疑,但他在事件發生的次年便不知所蹤,至今仍在追查。”
其實比起這個還有一件更邪門的事。
那是在程悟歸隊不久之後,溫德爾給了他較高的自我行動許可權,因而他很大程度上不會受限。
有一天,他忽然造訪了溫德爾的辦公室。
“青金的遺體,後來去哪了。”
“在詢問過璆琳的意見後,決定火化。”溫德爾放下手中的筆,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抬眼看向他:“怎麼。”
“找不到記錄。找不到任何詳細的後續記錄。”他抓了抓頭髮,一臉煩躁:
“儘管每個程式都正常,但每次要深入調查就會發現它漏洞百出,根本經不起細究,就連負責人都找不到。”
兩人面面相覷。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
青金剩下的那一部分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