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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平淡地過去了,諾里卡家族的所有人都很好,除了被人拽著說了整晚場面話的迪蘭,和吃多了香橙導致肚子痛的諾亞。
這事說來怪於謝,但也不全怪於謝。
在溫德爾和歐文離開後,根本不會帶孩子的於謝對著這手邊的小東西發麻。
溫德爾和歐文走得倒是乾淨利索,諾亞呆呆地,像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變身小木頭人,盯著於謝的臉不放。
於謝:……
於謝只覺得臉上要被燒出個洞,他在桌上掃視一圈,問他:“你…還吃橙子嗎?”
橙子彷彿是他倆唯一的交流方式。
諾亞很會抓重點,也很給面子:“吃。”
於是這麼幾隻橙子,你一隻我一口的,最後僅剩堆慘兮兮的皮。事後歐文在看見堆成小山的橙子皮的時候,喉頭一梗。
果不其然,半夜的時候,諾亞抱著溫德爾的脖子嗷嗷大哭。
次日,確認過諾亞沒事的溫德爾平平淡淡地去上班了,又平平淡淡地進宮述職,平平淡淡地和於謝喝了兩個小時的茶。
據童謠傳回來的訊息說,這兩個小時裡這倆人面對面,沒說過一句話,幹喝茶,光是茶就喝了四壺——於謝自己獨佔三壺。
她和池月說著,回憶起當時那個場面,又忍不住笑起來。
其實他們都知道溫德爾並沒有怪於謝、也沒有生他的氣,因為溫德爾生氣的模樣可不是這樣的。
“可算有點人氣兒了。”
“誰說不是呢。”池月回答道。
諾亞過完生日後,肉眼可見地長高個子,脫離了一戳就倒的糰子樣,整日學著小企鵝,搖搖擺擺地跟在大人們的後面。
雖然不會再有被拽掉褲子的風險,但錯眼的功夫就會被黏在身邊的小孩子給絆一下。
迪蘭在幾天前抱著諾亞出了莊園一趟,據說是去商城裡嘗過好吃的甜點。
陌生的世界在孩子的眼中光怪陸離,彩色玻璃與金屬反射出的光線交織在一起,光汙染也都變作彩虹。
大人們平日裡都很忙,科倫汀和絲黛爾還要勤於學業,通常諾亞在家裡的時候,只有歐文陪在他身邊,瘋瘋癲癲的程悟偶爾會露面。
在這些日子裡,程悟又失憶了。
至少有一點令人欣慰——那就是在每次忘卻後的初見時,他都能依據手臂上的疤痕認出歐文這個人。
歐文似乎有意和程悟保持距離,可當程悟離開的時候,他又分外沉默。
諾亞不懂大人之間這種若即若離的距離,他只知道歐文是很重要的人。
他在學會喊“爸爸”之後,緊接著就照著別人對歐文的稱呼,學會了喊“歐歐”。
每當歐文露出憂鬱而低迷的情緒,他就會張著小嘴一聲接著一聲地喊:
“歐歐!”
諾亞扒在他的腿上,幼兒熱乎乎的體溫透過布料漫上來。
歐文低頭,對上他澄淨的藍眼睛,矮身把他抱起來。
小傢伙就張開手臂攬住他的頸部,湊上來腦袋和他貼住臉。
熱情小狗的撲撲,給歐文拱得眼前一黑,他右手託著諾亞,左手放在他的背後輕揉。
“怎麼了?”
諾亞吭吭唧唧不肯說話,但看起來情緒不高,瞧著蔫噠噠的。
歐文心中有數,不再繼續問,只用唇瓣碰了下幼兒的臉蛋,溫聲細語地和他說話。
“還想吃橙子嗎……只可以吃一點。”
明天應該是休息日。
入夜,在溫德爾把諾亞哄睡後,歐文端著安神茶進來。
溫德爾正坐在起居室沙發上看檔案,智腦光屏的微光照在他臉上顯得有些蒼白,像尊漂亮的石膏塑像。
在只有他們二人的時候,歐文變回了溫德爾的朋友,他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於對面的沙發落座,等待溫德爾做完公務。
溫德爾見他似乎是有事,於是把檔案關掉,自己也端了杯茶。
“事情處理完了嗎?”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晚些做也一樣的。”
歐文笑了下,並不多過問。相較於其他軍部,溫德爾的第一軍部與覺醒者的聯絡最深,因而要處理的問題不僅限於軍部內部,更有來自外部的輿論問題。
那些言論幾乎要把人內心的地獄赤.裸.裸地呈現,或許正因為溫德爾“不通人情”,他才能夠堅持到如今。
“諾亞最近又長高了好多,他每天都抱著你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