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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還是下次你考過我後提吧!”三妹趕緊打斷了倪郝的話。
他們看著彼此,倪郝停了一下,他的胖乎乎的臉抖了抖,堅定地點頭:“好!”
三妹看著倪郝邁著大步向他們班走去,他的高大的背影挺拔,肩膀寬闊厚實,步履穩健有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考完試,學校先放了一週假,然後進行補課,一直補到臘月二十四。
聽班主任宣佈了假期安排後,三妹趕緊踏上了回家的路,她有些歸心似箭了。
平時要走半小時的回家路,三妹硬是抄小路,跳田埂,用了十多分鐘。當三妹推開家裡的大門時,只聽見那條白狗汪汪了兩聲,敷衍的向三妹表示了歡迎。
三妹推開大房門,看見媽媽跪趴在炕上,一動不動。
“媽,你怎麼了?”三妹急切地問。
“哦,三妹回來了。”媽媽抬起頭,想對三妹笑,但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三妹看見媽媽臉的雙頰全腫得老高。
“牙又疼了!”三妹心疼地說。
媽媽應了一聲。
張嬸有牙疼的病,通常在農活忙時,或遇事上火時,吃什麼藥都不是很有效。
媽媽牙疼的時候,一隻手緊緊地捂著臉頰,眉頭緊鎖成一團,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她痛苦地半眯著眼睛,眼角的魚尾紋似乎都因為疼痛而加深了。她不停地在原地踱步,試圖透過走動來緩解那鑽心的疼痛。有時疼得厲害,她就會像現在一樣,跪趴在炕上,輕輕呻吟著,那聲音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聽起來讓人心疼不已。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和難受。
有時候,疼急了,媽媽咬過花椒,咬過最苦的黃蓮,只為用麻或者苦來換去疼。早些年還咬過米雀花的殼子。總之,聽到過的捷方子全用過了,有的沒效果,有的剛用有效果,幾次後也會失效。有時到了夜晚,疼得睡不了,就整夜整夜在院中轉圈。
通常這時候,三妹恨不得讓自己替媽媽痛,讓她歇歇。
今兒媽媽又因為什麼牙疼了呢?
三妹在家裡好幾天,才摸清楚媽媽牙疼上火的原因。
原來在半年前,王屠夫家開始蓋新房。他家的房子原本就緊挨著張嬸家後園,這次新房的擴建,更是直接向張嬸家後園挪了半米多。
王屠夫偷偷地佔了半米後園的事,張嬸發現了。張嬸這人是大戶人家小姐出身,念過好幾年書,說話細聲細氣,是個非典型的農村婦女,個頭不高,身體像一塊薄板,臉上總是掛著和氣的笑容。她的手,不大,圓潤,只是手指肚上長滿了繭子。在村子裡,遇到小矛盾,一般能退就退了。但這後園是張嬸種菜的地兒,這佔去幾尺後,她很心疼,於是,內心鬥爭很久,還是決定跟王屠夫說道說道這事。
王大哥是村裡的屠夫,每年村裡人的過年豬都是他殺的。中等個兒,黝黑黝黑的一張臉,四肢結實有力,張嘴一口大黃牙。他家有四個小子,沒有姑娘。小子們正在長身體,個個很能吃。
“他王大哥,你的房蓋得很氣派啊!”
“不算什麼,你看王生家的兩層小洋樓才氣派呢!”
張嬸一聽人家不接茬,便單刀直入:“他王大哥,你這房子佔了我家的後園地吧?”
“沒有麼?你再看看?”
“我們量過了,你往我家後院展了快一米寬。”
“咋那麼多!不可能,至多兩尺!”
“好,那就兩尺。這佔去的兩尺怎麼辦?”
王屠夫原地轉了一圈,才下了決心,對張嬸說:“那緊挨你家的承包地,給你劃去兩尺。”
“好!一言為定。”
話雖這樣說了,但王屠夫視土地為命根子,怎麼會輕易給別人呢?
平時耕種的時候,他的犁總是要向張嬸家田埂上劃一下,幾年下來,也劃去了快三犁寬了。
今年麥收後,耕地的時候,張嬸等著,王屠夫沒有說這事。耕完地種麥子的時候,王屠夫還是沒提還兩尺地的事。
半年過去了,但一直沒動靜。
三天前的傍晚,張嬸拿著一把鐮刀,走到了王屠夫家門口。她敲了敲門,王屠夫的妻子開門一看,是張嬸,忙熱情地邀請她進屋。
“嬸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王屠夫的妻子問。
張嬸微微一笑,說:“沒什麼,就是想和他王大哥說說話。”
王屠夫正在屋裡喝酒,聽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