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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上下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府門之外,車水馬龍,賓客如雲。
那硃紅色的大門敞開著,迎接著四方來客,小廝們忙碌地穿梭其中,引導著各位貴客前往正廳。
壽宴設在寬敞的榮慶堂,堂上擺滿了珍饈美味,杯盤羅列,熠熠生輝。
賈母身著華服,端坐在主位上,笑容滿面地接受著眾人的賀拜。那一頭銀髮在璀璨的燈光下閃爍著歲月的光芒,眼神中卻依舊透著睿智與威嚴。
眾人紛紛行禮下跪送上賀禮,賈琮自然是在後面的,等眾人送的差不多方才走到近前。
賈琮也抱著木盒,走到近前,“老祖宗,生辰喜樂,古有借花獻佛,別人都可以借花獻佛了,那麼孫兒也借這人參,獻給真佛。
說完就把手中木盒開啟,一顆白胖的人參,根鬚似縷縷絲線般複雜交織在一起,人參的頭拴著一根絲制紅繩,作用嘛,因為古人覺得人參很像人形,不拴著會跑,賈琮自是沒這擔憂,一鍵收上來的,綁著紅繩討個好彩頭罷了。
眾人紛紛如削尖腦袋般往前擠,想看看這支人參。
無他,這顆參放進賈府這高門大戶中也是相當炸裂的。
雙手恭敬遞了上去。
鴛鴦秒懂,走到賈琮和那人生面前,打量了一眼隨即雙手接住。
眾人都驚愕的看著眼前昂首而立的的少年,錯愕他哪來的那麼多錢,這支人參買怎麼說也要一千兩,而府裡的月錢只有二兩。
邢夫人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地凝視著眼前的少年,隨後又將視線投向賈赦。心中已然生疑,暗自揣測是否是老爺將此物贈予這庶子。
王夫人也在心中記恨起眼前少年,上次寶玉受責之事,她亦有所耳聞。其後賈琮遭禁閉,報復之舉亦未能如願。
然今日其為了爭得顏面,竟如此慷慨,送如此貴重之禮,使其意氣風發,連寶玉之風采亦被遮蔽,新仇舊恨交織,怨恨更甚。
賈母看著面前的人參也目露驚訝,隨後又釋然的開口道:“琮哥兒,這麼貴的人參是從何而來,可莫要做什麼錯事。”
“回老祖宗,我前些時日為了打磨筋骨爬了一下山,在山裡尋見的,孫兒不曾做傷天害理之事,還請老祖宗放心。”
“那就好,我就知道琮哥兒是個好的,院裡吃穿用度可有缺的?”賈母心裡也明白,此舉何意,無非是想得自個庇佑。
賈琮聞言,忙不迭邊擺手邊開口,可不能讓話落地。
“不缺,不缺,孫兒還勞煩老祖宗掛心了。”
“你這孩子,聽聞你在讀書,欲參加科舉!”說完也不等少年的答覆,轉頭對著身側之人吩咐道:“鴛鴦,你去庫房支取一千兩銀子給琮哥兒。”
“這禮我便收下了,但這一千兩就當是我這老婆子為你準備的束脩,萬不可推辭。”
見都說到這份上,賈琮也不好拒絕,只好點頭應下。
隨即又被拉到近前敘話,且屏退了左右,小聲說著:“琮哥兒,我知你是個好的,前段時間把你關禁閉,你應該怨過老婆子我吧!”
賈琮連忙搖頭道:“我知是老祖宗在保護孫兒,那些說給寶玉聽的話,現在肯定傳的闔府皆知,您不關我,自然會有人拿此做文章。”
賈母看著面前談吐清晰,又明理的少年,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詢問道:“琮哥兒是個心細的,可今天還是糊塗了,送這麼珍貴的參,你那些太太和姨娘可都盯著你呢,你不怕嗎”
賈琮沉了一口氣,隨後解釋道:“怕,孫兒怎麼能不怕!但自個不能因怕,而不去做,孫兒不想看見寧榮二府兩位國公打下的這條大船,偏航而不自知。孫兒願意當那敲鐘人,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看著面前如此決絕之人,賈母眼淚也快要流了下來,不著痕跡的擦了擦,幸好未讓他人瞧見,否則又不知道怎麼編排,擺擺手開口道:“罷罷罷,下去坐罷,你的那些姐姐妹妹,前段時間聽說我給你關了禁閉,可是跟我惱過呢,琮哥兒你有時間也替老婆子去看看。”
賈琮聞聲退下,路過寶玉身邊,自然還是比了一番身高。今天的大臉玉終穿著後世人,最熟悉的那套衣服。
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用眼睛比劃一下,自己現在高了其大半個頭。
心裡不由暗暗感慨,這大臉玉怎麼不長個啊,也沒有久待,就走回了自己位置,吃著桌面的珍饈。
這些東西在後世可上不了桌,但能上庭,吃皇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