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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傅秋昭之後,江陰便開始尋找這位王姓的鄉紳。此人是西蜀舊臣,在新朝也並沒得到重用。奈何這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肚子壞水沒處使,只往那江湖上使。
在江南,也算是一霸。
江南一帶著名的槐花衚衕就是他的產業。這王大人自家每日在裡頭尋花問柳,順便結交一下天下“英雄”。非但自己的日子快活,還把上上下下都周全了。
如若不然,慕容家幾次派下欽差大臣下江南。那些個人回來只有說好,沒有說不好的。
江陰一向不近女色。大齊後宮中的膚如凝脂,綠雲擾擾,他也是司空見慣。
在來到江南之前,他還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這麼美麗的女人,美到可以攝走所有男人的心魄。只怕連當年號稱神女下凡的陸仙兒,也要屈居其下。
陸仙兒雖然長了一張好臉蛋,但畢竟是武將出身,後來做了皇后,更是嚴妝麗服,讓人望而生畏。
而趙果兒的美,則是可以讓人採擷的。
此時的花魁一襲天青色長裙,赤著腳踏水而過,手裡執著一枝綠梅……
這兩人,一個皎若秋月,一個人淡如菊。
這兩人,一個是國母,一個卻是……
……
江陰初見趙果兒時,便覺得怪怪的,見她與那王大人湊了一對兒時,更覺得古怪異常。
“這位客官瞧著面生,想必是京里人吧。哎,算來當今皇帝陛下不如先皇遠矣,連龍潛時曾為幕賓的丞相江陰也貶出了京城,六大衚衕也都重開了張。您又何必捨近求遠?”
“趙姑娘話裡有話啊。你我萍水相逢,原不必如此相試。”
昔日的江陰怎麼也是處於權利漩渦中心的人。
趙果兒這話,想來是想從他這裡套出點東西。這江南道的官員也並非摺子裡說的那樣忠心?
江陰冷笑。人都說,星命皇后陸仙兒在大齊宮庭死得不明不白。天命早就不佑慕容家了。而現在帝星升於南,便是江南要出一統天下之人了。
大齊,氣數終究是盡了。
只怕再過不得幾日,星命皇后便要出於江南了。
江陰笑了笑,拿手攬一攬趙果兒纖細的腰肢,道:“在下家在西蜀,從未去過京城。”
江陰一面說,一面瞅著那王大人的神情。按理講,這二人關係,絕非面上那麼簡單。
那王大人見江陰與趙果兒相談已久,“公子說笑了。自打當今聖上登基起,西蜀舊臣盡皆淪落為奴,公子卻依然能從容經商,我等實在是聞所未聞。”
王胖子其人經歷三朝更替,卻依舊能夠獨善其身,甚至在未來的權利爭鬥之中也已經物色好了,自己的下一個主人。
風寒江正是個不錯的人選,仙樂朝正統唯一的遺孤。
什麼寧氏、姜氏、屈氏、慕容氏,他日史書工筆也只是一個謀權篡位的亂臣賊子罷了。以權臣之名篡前朝之位始,又以昏聵之名終了自家的江山。
這個世界本不存在又如何?反正他在這裡也能呼風喚雨。
至於江陰……
那畢竟是和他一起走過半世風風雨雨的人。他們都算不得如意。現在的境遇與他們初到這個世界時的設想實在是相差得太遠。
做為一個現代人,歷盡滄桑,只為一生昂首闊步。
唉……
人非,物亦非。
這人二登相位,二登帝位,一生可謂傳奇。可現在不依舊如喪家之犬一般。
不過話說回來了,江陰不過是亂世之中的一隻鬼。而寧氏的後人早已在戰亂中被屠戮殆盡。沒了寧氏的血,他早晚會成為天底下最大的禍害。
而是一切只有身負獵鬼人血脈的風寒江才能結束。
他笑了笑,再度舉起酒杯,朝著遠處晃晃悠悠的珠簾走去。
其實他能在風寒江手中保下這人一條命,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珠簾之後,一身帝袍的風寒江懷抱著一位身著鳳袍的麗人,舉止親暱。
此情此景,如果讓旁人看了,定會驚掉了眼珠子。除去京師皇城裡的那兩位,這天下幾時又多出了一對帝后?
“琦一,你說這天下會是我的嗎?”
那男子眉目俊朗,約麼二十多歲的年紀。若論年齡,可巧與京裡那幾位盯著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的王爺們相差無多。
男子輕輕撫摸著女子柔順的長髮,動情地說。
“當然,陛下是天下之主,這天下都會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