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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在她的身旁躺了下來，伸手一拉，輕紗的帳簾便一瀉而下，把燭光擱在了外面。
&esp;&esp;“睡吧。”
&esp;&esp;“……哦。”
&esp;&esp;楚凌沉閉上了眼睛。
&esp;&esp;顏鳶自然不敢多動，唯恐自己打擾了皇帝陛下的睡意。
&esp;&esp;塵孃的藥並非安神的，而是透過擾亂心神的藥性，藥量合適的話，可以使得原本就睡著了的人陷入夢魘，幾個時辰內無法徹底轉醒。
&esp;&esp;可如果那個人本來就沒有睡著，就不好辦了。
&esp;&esp;顏鳶一邊提醒著自己不要睡過去，一邊仔細聽著楚凌沉的呼吸，判斷他的入睡程度。
&esp;&esp;時間一絲絲流走。
&esp;&esp;楚凌沉的呼吸從慢變快，又由慢變得平穩，聽起來像是陷入了熟睡的模樣。
&esp;&esp;但是顏鳶知道，他並沒有睡著。
&esp;&esp;她在見薄營混跡了三年，自然分得清沉眠的人與裝睡的人呼吸是不一樣的。
&esp;&esp;自然入睡的人呼吸輕緩綿長，前端輕緩尾音拖重，而裝睡的人可以裝出均勻的呼吸，卻絕對裝不出這等同一次呼吸裡的輕緩之分，否則片刻之內就要喘不上氣了。
&esp;&esp;而這狗皇帝，很顯然是在裝睡。
&esp;&esp;這可怎麼辦？
&esp;&esp;顏鳶皺起眉頭。
&esp;&esp;今夜是初一，過了今夜，就要等十五了。
&esp;&esp;她想了想道：“陛下，要不然……臣妾給您講個故事吧？”
&esp;&esp;……
&esp;&esp;楚凌沉當然不能睜開眼睛說不要，理論上他已經“睡著”了。
&esp;&esp;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穩。
&esp;&esp;顏鳶坐在床邊，略加思索，輕聲開了腔：
&esp;&esp;“晏國的西北邊部落，有一個小寨子，傳說那個寨子是隻有男人，沒有女人。”
&esp;&esp;顏鳶始終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怕楚凌沉記性太好，還記得雪原之中那個叫寧白的小將的聲音，因此特地放緩了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儘量柔和些，也更催眠一些。
&esp;&esp;“那個寨子地處偏僻，寨民長居峭壁之上，每隔三個月就會派人到山下的城鎮上以貨易貨，用一些獸皮和草藥交換一些陶器與穀物。商販們與他們打交道久了，發現寨民連孩童的玩具都置換了，卻從不換點胭脂水粉，髮梳髮簪，甚至是衣裳。”
&esp;&esp;“於是有商販為了找尋新商機，買通了一個寨民，躲在他的揹筐裡頭潛入了那個寨子，卻發現滿寨上下皆為男子，路邊雖有嬉鬧的女童，但是……”
&esp;&esp;“全寨上下沒有半個女人。”
&esp;&esp;……
&esp;&esp;楚凌沉的呼吸一頓，很快就恢復了綿長。
&esp;&esp;顏鳶知道他是把故事聽進去了，無聲地笑了。
&esp;&esp;……
&esp;&esp;“越是山野之地，女子越是被爭搶的糧草，沒有成年的女人只有一種可能。”
&esp;&esp;“他們從山下綁架女人，產下孩子後拘禁或者殺害。”
&esp;&esp;“商販逃下山去，把所見告知了當地的府衙。府衙派出暗探，連夜潛入了寨子……但是暗探們搜遍了整個村子也沒有搜到任何屍體，倒是一位誤踩了獸夾的暗探，被一位身懷六甲的少女所救。”
&esp;&esp;“府衙命他留在少女家養傷，待少女生下腹中胎兒，再看看如何。就這樣他在少女家中待了三月，終於等來了少女臨盆之日。”
&esp;&esp;……
&esp;&esp;顏鳶停頓了片刻，悄悄偷眼看了一眼楚凌沉。
&esp;&esp;他皺著眉頭，呼吸變得長短不勻。
&esp;&esp;她知道，此刻他才是真正快要入眠了，可偏偏又被她的故事吸引，所以無法假裝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