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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監一臉意味深長：“太后娘娘說，娘娘身為中宮，德行雖能令前朝信服，但是歸根結底娘娘還是聖上的皇后，求得聖心，方是完滿。”
&esp;&esp;這意思是還得去爭寵。
&esp;&esp;顏鳶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是。”
&esp;&esp;……
&esp;&esp;遙遠的乾政宮內，宮女輕手輕腳地點燃一盞薰香。
&esp;&esp;彼時楚凌沉正與太傅宋寅正下棋。
&esp;&esp;楚凌沉執黑棋，棋風凌厲霸道，把坦坦正正的白棋逼得無路可退，眼看就要落敗了，卻被然宋寅正一招圍魏救趙矇混過關，滿盤棋局頃刻間攻守異形。
&esp;&esp;楚凌沉盯著棋局沉默不語。
&esp;&esp;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漆黑濡溼的眼眸盯著棋盤，目光森森。
&esp;&esp;宋寅正摸著鬍子笑了：“棋者本就是詭道，陛下不必太過在意輸贏。”
&esp;&esp;楚凌沉依舊不說話。
&esp;&esp;宋寅正知道他並不會聽進去自己的話語，他太過陰沉執拗，原本並非繼承帝位的好人選，這些年來他繼任帝位，殺了許多人，暴君之名早已經流傳已久。
&esp;&esp;他不是一個好君主，可他仍然是當朝太傅。
&esp;&esp;既身為帝師，宋寅正心裡還裝著傳道授業解惑，於是便悄然轉移了話題。
&esp;&esp;他循循引之：“陛下，聽聞皇后娘娘病了。”
&esp;&esp;楚凌沉總算抬起了眼睛。
&esp;&esp;漆黑的殿上，也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了一隻雪白的兔子，停停走走地跳到了楚凌沉的腳邊。
&esp;&esp;宋寅正道：“臣聽聞皇后是因為宮裡的下人私扣了炭火才染了風寒，太后娘娘盛怒之下，斬殺瞭望舒宮裡所有的內侍。”
&esp;&esp;楚凌沉不置可否，只是彎腰撈起了兔子，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esp;&esp;他的眼睫低垂，細長的指尖撥弄著兔子的耳朵。
&esp;&esp;“太后此舉數得，既離間了碧熙望舒二宮，震懾了後宮，又平定了前朝的風波。不過……卻讓皇后娘娘背上了行事狠辣的名聲。”
&esp;&esp;宋寅正緩緩道：“太后與顏侯築起的這道牆，似乎算不得結實。”
&esp;&esp;這便是這幾日裡，除了皇后病重之外最大的風聲了。
&esp;&esp;自太祖以來，合宮上下盡數被誅，這樣的盛怒追責攏共就發生過三次，一次是太祖在世時候東宮疏忽致使太子不慎墜井身亡，一次是先帝在位時後宮妃嬪與來使勾結企圖混淆了天家血脈， 秋宴
&esp;&esp;宋寅正被拖出去後，楚凌沉倚在榻上小憩了片刻。
&esp;&esp;宮人們悄無聲息地走進殿內，把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把凌亂的棋子歸回棋罐之中。所有的一切他們都做得極其輕巧，唯恐驚擾了那隻酣睡的獅子。
&esp;&esp;一切忙忙碌碌，很快又歸為寧靜，只剩下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的甜腥味。
&esp;&esp;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身穿御醫官服的年輕男子輕聲步入寢宮之內，跪坐在榻前為楚凌沉診脈。
&esp;&esp;那人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面容儒雅，閉上眼睛沉吟了許久道：“都說了動怒容易氣血翻身，損脾傷胃，陛下怎麼總是記不住。”
&esp;&esp;楚凌沉淡淡地嗯了一聲。
&esp;&esp;身著御醫官服的男子抬起頭來，探究的目光在楚凌沉的身上轉了一圈。
&esp;&esp;此刻楚凌沉的眉心仍然殘留著淡淡的鬱結，他年幼繼位，朝中群狼環伺，原本就心思深沉難解，三年前的一場死裡逃生之後，他更是夜夜難以入眠，這脾氣越發令人捉摸不定了。
&esp;&esp;不過動怒成這樣，倒也是少見。
&esp;&esp;年輕男子不動聲色道：“聽說陛下砍了宋太傅的雙手？”
&esp;&esp;楚凌沉又是淡淡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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