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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馬車內。
&esp;&esp;楚凌沉剛剛睜開了眼睛。
&esp;&esp;顏鳶看著他，發現他的眼眸清亮，目光銳利，竟是完完全全清醒的。
&esp;&esp;……厲害。
&esp;&esp;顏鳶在心底讚歎。
&esp;&esp;在見薄營時，季斐曾經給全營上下做過類似的定力測試，命令他們坐在原地閉上眼睛，觀察能保持多久的清醒。
&esp;&esp;這是一樁看似容易實則非常艱難的訓練，她當時約莫保持了半個時辰的清醒。
&esp;&esp;這已經是不俗的成績了。
&esp;&esp;畢竟秦見嶽屁股還沒坐熱，呼嚕聲就已經響起來了。
&esp;&esp;今日楚凌沉堅持了多久？
&esp;&esp;……
&esp;&esp;馬車的門簾已經被人撩開，楚凌沉越過了顏鳶走出馬車。
&esp;&esp;顏鳶還在原地發呆。
&esp;&esp;她的目光追隨著楚凌沉的背影，卻發現他沒有立刻下馬車，而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向她伸出了手。
&esp;&esp;“顏鳶。”
&esp;&esp;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平淡。
&esp;&esp;他叫的是她的名字，而非皇后。
&esp;&esp;顏鳶忽然注意到，似乎他每次叫顏鳶時，語氣與神態是與稱呼皇后時是全然不同的。
&esp;&esp;此時此刻，外頭天色已經暗沉，楚凌沉揹著對著光，表情與眼神都藏匿在了暗影之中，顏鳶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影子。
&esp;&esp;但顏鳶卻有一種奇異的直覺。
&esp;&esp;這麼長久以來，這可能是楚凌沉 娘娘莫要害羞呀！
&esp;&esp;馬車外黑夜已經落下。
&esp;&esp;數不盡的宮燈發出的光亮。
&esp;&esp;顏鳶知道，這是一次真正的邀約。
&esp;&esp;自古帝王之約，都是沒有任何退路的，她今日踏出的這一步，從此就是選擇了自己的陣營。
&esp;&esp;就像爹爹當初輔佐過先帝一樣。
&esp;&esp;她走到過他的身旁，知道他的秘密，除非等楚凌沉死了，或者是她死了，否則戴在她身上的枷鎖便再也沒有卸下的可能性。
&esp;&esp;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有分毫的猶豫，但是真到了這一刻，她是掀開了馬車的車簾，望了一眼馬車後的宮外。
&esp;&esp;皇城之外是帝都城。
&esp;&esp;帝都城更遠的地方，還有關外。
&esp;&esp;走出關外，是九州大地，天下平川。
&esp;&esp;那些是很好很好的世界，她曾經立志想要花一生的時間去領略，可這宮裡卻也有她不得不做的事情。
&esp;&esp;人生兩條路近在眼前，就在此刻。
&esp;&esp;顏鳶站在原地猶豫。
&esp;&esp;楚凌沉就站在原地，保持著相同的姿勢，等待著她。
&esp;&esp;彷彿過了一萬年。
&esp;&esp;顏鳶終究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舉起冰涼的手，放到了楚凌沉的手心裡。
&esp;&esp;這世間萬物總有代價。
&esp;&esp;她有所求。
&esp;&esp;不貪心。
&esp;&esp;顏鳶的指尖落到了楚凌沉的手心，冰涼與溫涼相交，那一瞬間她的心微微顫了顫。而後楚凌沉便收攏了手指，牽著她的手走出馬車。
&esp;&esp;外面的宮人們早已經跪了一地。
&esp;&esp;夜色深沉，他們最初沒有看清楚凌沉身邊的人，等到他牽著顏鳶下了馬車，站到宮燈之下，眾人終於看清了站在皇帝身邊的人並非栩貴妃，而是當朝皇后。
&esp;&esp;頓時整個宮門口的呼吸聲都寂靜可聞。
&esp;&esp;所有人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他們呆呆站在原地，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