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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顏鳶低著頭，聲音溫軟。
&esp;&esp;楚凌沉抬起頭看著顏鳶。
&esp;&esp;她身上的裘襖還來不及穿回去，此刻縮在馬車上更顯得她嬌小瘦弱，透著……極其虛偽的可憐兮兮。
&esp;&esp;她似乎很擅長此道。
&esp;&esp;明明心裡住著張牙舞爪的怪獸，賣起慘來卻以假亂真。
&esp;&esp;楚凌沉的目光中流淌過一絲鬱色。
&esp;&esp;他道：“皇后認為，那只是失禮？”
&esp;&esp;不然呢？？？
&esp;&esp;顏鳶的臉上寫著大大的疑惑。
&esp;&esp;明明是洛子裘點的安神香，是楚凌沉親自邀請她上的馬車，她沒能支撐住睡了過去，難不成還要治她一個欺君之罪嗎？挑選死士都不是這要求吧？
&esp;&esp;可狗皇帝居然一副被侮辱了的表情。
&esp;&esp;顏鳶深深吸了口氣，咬牙道：“不然陛下想要怎麼罰？”
&esp;&esp;楚凌沉依舊不說話。
&esp;&esp;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尋，落到顏鳶的臉上，望進她的眼睛，而後微微一愣。
&esp;&esp;他道：“你不記得？”
&esp;&esp;顏鳶迷惘臉：“我應該記得什麼？”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滿頭霧水的顏鳶，疑惑地看著楚凌沉。
&esp;&esp;楚凌沉緩緩舒出一口氣，指尖又落到了浮白的身上。
&esp;&esp;“不用記得。”一如既往冷淡的聲音。
&esp;&esp;“……”
&esp;&esp;塵埃落定，呼吸頓止。
&esp;&esp;車廂裡只剩下昏暗的寂靜。
&esp;&esp;楚凌沉顯然已經不想搭理她了。
&esp;&esp;顏鳶只能默默地看著他，看著他濃密的眼睫，冷硬的頜線，看他寬大的衣衫之下嶙峋的軀體，看他露出袖擺的蒼白的手，還有手背上的依稀殘留的紅色印記。
&esp;&esp;……嗯？這是……
&esp;&esp;顏鳶的目光停留。
&esp;&esp;車廂內光線太暗，她看不清他手背上的紅痕具體的模樣，只能依稀辨別出好像是被鈍器擊所傷。
&esp;&esp;難道他剛才和那個逃犯接觸過？
&esp;&esp;而且看起來還了虧的樣子。
&esp;&esp;怪不得脾氣更爛了。
&esp;&esp;……
&esp;&esp;惹不起惹不起。
&esp;&esp;……
&esp;&esp;顏鳶不著痕跡地坐遠了一些。
&esp;&esp;馬車賓士，車廂微微晃動。
&esp;&esp;車輪磕過官道上的石子，發出細碎聲響，山風吹起窗簾，順帶著把一些陽光也帶進了昏暗的馬車裡，照得車廂裡時明時暗。
&esp;&esp;顏鳶小小地吸了口氣，望著陽光躲躲藏藏的那塊地方，心裡流淌過一絲羨慕的情緒。
&esp;&esp;好想過去，想曬太陽。
&esp;&esp;顏鳶悄悄衡量自己與陽光的距離。
&esp;&esp;一步。
&esp;&esp;兩步。
&esp;&esp;三步。
&esp;&esp;三步半。
&esp;&esp;楚凌沉坐在馬車的最深處，已經閉上了眼睛。
&esp;&esp;顏鳶屏著呼吸等待了一會兒，確定楚凌沉一時半會兒不會睜開眼睛，她才悄無聲息地朝前挪動了一寸距離，然後再抬頭看看楚凌沉。
&esp;&esp;楚凌沉還是沒有動靜。
&esp;&esp;很好。
&esp;&esp;顏鳶很滿意，她就這樣耐著心思，一寸一寸地靠近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