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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地的九一年某月某日,粵嶺鎮人民醫院。
“這是您千金的測試報告。”精神科的某間診室內,一名醫生把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遞給L 桌子對面的郭山,“詳細情況都寫在裡面的醫囑上了。”
郭山有些忐忑地接過去,拆開之前先問了一句:“醫生同志,阿雨她情況變化怎樣?”
“不算樂觀,只是暫時穩定。”醫生如實告知,“這個病預後不好,她以後還很有可能像這次這樣發病。”
像這次發病……郭山稍一皺眉,立馬想起了先前下位黎雨在家裡的打砸。
自領養她這兩年以來,自己按照醫囑跟孤兒院院長的提議,盡全力給她創造了最合適的繼生家庭環境。
配合藥物治療,她的情志疾病得到了改觀,也脫離了傷害自己的危險階段。
但這幾個月,她的病程漸漸進入了瓶頸期,就此卡在了一個不上不下的狀態。
好的時候,她交談比不上同齡人利索自然;差的時候,她卻也只是像以前那樣一動不動、一語不發。
總的來說,下位黎雨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處於一種宛若魂不守舍的木偶狀態,只會抱著油燈發呆。
若只是這樣,情況還稍微好些,郭山大不了慢慢陪她適應第二段人生;但一個星期前,她的情況似乎毫無徵兆地惡化了。
一開始,她只是對著油燈自言自語、跟以前沒什麼差別;但接著,她每次的情緒變化越來越大,還開始跟空氣討論甚至爭論疑似有關蒿里村的事情,這便引起了郭山的警覺。
醫生以前說過,她的鬱病可能會發展出幻聽幻覺之類的症狀;而郭山每每旁敲側擊地問下位黎雨,她都會說自己在和“守關的緣姐”交流,相當於印證了醫生的話。
很快,這件事再次得到了驗證。
昨天晚上,正在照常對油燈說話的下位黎雨突然變得格外情緒激動,站起身一邊和空氣吵架一邊砸東西,還將客廳的桌子一口氣掀了個底朝天。
連郭山都嚇了一跳,連忙花費九牛二虎之力幫她冷靜下來、又立刻連夜帶她去了醫院。經過一套系統檢查,醫生判斷她出現了躁狂和妄想的苗頭。
幻覺、情緒劇烈波動、人格切換……拼起來便是晴天霹靂。
對此詳細的分析、相應的藥方和建議住院治療的檔案如今都捏在郭山手上,那沓單子翻起來沙沙作響,似乎在嘲笑他兩年來的努力。
“總之,”在他翻看之際,醫生向他補充,“您千金要想維持生活質量平穩,得進行長期的監護、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
“放任不管一時半會兒可能沒什麼,但情況很可能在日漸轉壞,最後像昨天那樣爆發。”
“所以……她要住幾天院觀察?”郭山心情複雜地問。
“並非強制,但最好住院,回家我們不好跟進病人的情況。”醫生坦言。
郭山沒有回答,如果能讓下位黎雨好轉,住院是無所謂的;可他也知道,這件事作為監護人的他反而不好自己決定。
於是他離開診室,去了下位黎雨住的病房。由於是特殊監護,房裡只有正中間一床,穿著病號服的她就默默地坐在上面,抱著半張被子當面團揉。
“阿雨。”郭山語氣平和地開口,“剛醒吧。”
對方沒有看他,也沒接話。
郭山謹慎地在床邊坐下,確認她不會排斥後問道:“你昨晚睡得怎麼樣?”
“還是很亂……夢亂。”下位黎雨喃喃回答。
至少她願意回答,而且她在家也經常這樣。郭山便接著問:“跟在家裡睡差不多嗎?”
“差——差很多。”下位黎雨卻很快否認,“我不要住院……!”
郭山暗吃一驚,自己和醫生從未在她面前討論過病情,她是怎麼知道自己要被安排住院的?
“緣姐和我說了。”像是看出他的疑惑,下位黎雨便解釋,“你們覺得我有病,把我關在這裡要治病……但你們只是根本不瞭解我們的法術。”
“我沒有那樣想你。”郭山下意識地說了句違心話,“唔……我也理解——”
“爸爸騙人!”她突然惱火地打斷,“昨晚我們只是在和地府的壞巫女交鋒,說了,根本沒大事。但你不信,你要把我關醫院裡治病……呃啊!”
她又開始了,郭山趕忙順著她說:“好好,我們不住這裡!阿雨沒病,是我誤解了你和守關敬緣,對不起。”
下位黎雨又捂著臉,直接哭了出來:“我不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