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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父親，女兒敬你。”倒上酒，“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她跪倒在地。
&esp;&esp;用最大的叩拜儀式，五體投地，整個臉幾乎埋在地上，寬大的袖袍像傘一樣開啟，俯首稱臣一般，表明衷心。
&esp;&esp;她記得初當太子妃時，教習的嬤嬤訓斥總做不好，不是袖口打不開，就是裙襬被壓住了。為此她半夜起來偷偷練習，生怕被別人發現資質平庸，難當太子妃之名。
&esp;&esp;父親更加開心，他一杯接著一杯，酒過三巡便說漏了一個秘密。
&esp;&esp;原來當初她不是太子妃第一人選，皇上想要的是嫡妻之女，因為酷似大姐才被父親從鄉下接回來。
&esp;&esp;母親是大將軍之女，而皇帝想要用大姐來牽制兩家，春夏的存在實則是替代大姐。
&esp;&esp;父親說完，她的心涼了半截。
&esp;&esp;他說要不是春夏這麼聽話，這麼能忍，或許計劃不會那麼順利。
&esp;&esp;春夏也笑了，笑得很開心，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esp;&esp;一個棋子。
&esp;&esp;一顆異想天開，天真爛漫的棋子。
&esp;&esp;自覺的幸運，卻一無所有。
&esp;&esp;父親終於喝醉了。
&esp;&esp;春夏笑著拍拍他，說吾皇萬歲萬萬歲。
&esp;&esp;父親不理，沉沉的睡過去。
&esp;&esp;宮殿裡沒有刀劍，春夏一直都知道，不知是父親怕她謀逆，還是怕她自斷。
&esp;&esp;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esp;&esp;春夏抽出頭上的簪子，尖端處早已被春夏磨的鋒利。
&esp;&esp;原本是為自己準備的。
&esp;&esp;但……現在又不甘心了。
&esp;&esp;“爹～”春夏又拍拍他，這是第二次這麼叫了。
&esp;&esp;尤記起第一次見他，結果硬生生的捱了巴掌。
&esp;&esp;他沒正眼瞧她，就痛斥了嬤嬤。
&esp;&esp;“爹～”春夏又叫了一聲，他沒反應，春夏抬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簪子整根沒入。
&esp;&esp;父親募的睜開眼，表情痛苦，他還有力氣抓住春夏的手，險些將骨頭折斷。
&esp;&esp;簪子前端刺破了手。
&esp;&esp;“爹～”
&esp;&esp;“爹～”
&esp;&esp;她笑著一遍又一遍叫他，另一隻手騰出來捂住他的嘴，他張開嘴要咬，春夏單手緊握成拳一遍遍的砸向他。
&esp;&esp;牙齒斷裂的聲響。
&esp;&esp;血肉模糊。
&esp;&esp;沒有來的暢快感，高舉落下，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狠。
&esp;&esp;丞相終於不動了，就跟先前喝醉酒了一樣，只是眼睛還睜著，死死的看著，他張著嘴，看不到牙齒，嘴裡滿是血。
&esp;&esp;簪子邊沿的縫隙裡源源不斷的冒出紅色，血水浸溼衣衫。
&esp;&esp;春夏用錦緞擦拭右手裡的血漬，關節捲翹的皮肉滲出血珠，右手手腕處一整塊青淤，已經動不了了，外衣斑斑點點的全是血。
&esp;&esp;一下子春夏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恍恍惚惚，如同行屍走肉。
&esp;&esp;她脫掉了外衣，可裡面仍舊有血跡。
&esp;&esp;又脫掉了一件。
&esp;&esp;依然有。
&esp;&esp;索性換了一身白，然而宮人卻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esp;&esp;是啊，太子妃，一朝國母怎能穿白。
&esp;&esp;他們私下議論紛紛，以為春夏是替死去的太子守孝。
&esp;&esp;也對，死了人，是該守孝的。
&esp;&esp;春夏看了看父親死的那間宮殿，告訴下人們不要去叨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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