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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安城芙家——
在茶室中,目睹湖邊那堆火光徹底消散。
芙荁這才將窗戶關上,然後慢慢整理著,被風吹亂的頭髮和衣衫。
臨出門時,她又回頭望了望,牆上掛著的那幅仕女遊春圖。
凝視許久,她最後還是離開了這間,充滿了她與盛澤臹回憶的茶室。
她在掌櫃和店小二的微笑注目下,從容地離開了這家【翠湖】茶樓。
看著街道上人流如織,一片熱鬧祥和,她心裡一陣不捨。
半個時辰後,她回到了芙宅。
門口的護衛,遠遠就見到了大小姐迴歸,恭敬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芙荁一邊朝門內前進,一邊開口吩咐道:“通知下去,立即派人將芙家名下的掌櫃們,還有我那些叔伯們,請來參加我的接任儀式。”
兩旁的守衛恭敬行禮說著:“是,大小姐!”
隨後門口的守衛就走了大半,有朝著門外兩邊,跑去通知芙家店鋪掌櫃的,也有朝門內通知府上管家,以及各位暫住府上的貴人們。
芙荁進入內院,就看到她的貼身丫鬟鈴鐺,已經在內院門口等著她了。
“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老爺和夫人已經擔憂了一晚上,您是要梳洗後去和她們請安嗎?”
芙荁聽完鈴鐺的絮絮叨叨,只感覺宿醉的頭,又開始痛了。
於是她擺擺手,說道:“鈴鐺,你安排一下我要洗澡換衣,另外……”
鈴鐺聞言,笑著說道:“奴婢已經安排好了,就等小姐回府了,小姐安排的事,奴婢這就讓連翹去辦!”
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見丫鬟連翹端著一盅,聞著就是醒酒湯的酸澀味。
芙荁熟練地端起那盅醒酒湯,一口氣全喝完,在原地待了片刻,感覺頭和胃松和多了,她才將手上盛湯的器具,重新遞給連翹。
而鈴鐺也順勢接過連翹手上的物件,在她耳邊低聲幾句,便跟隨芙荁身後,準備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連翹聽從鈴鐺的安排,前去芙家老夫人的住處,請老夫人來旁觀大小姐接任家主位。
很快連翹便到了芙老夫人的小院,待裡面的徐嬤嬤出來,她們相視一笑,她們等這一天,已經五年了。
彼時已經是巳時三刻,湛藍的天空上,朵朵白雲隨風漸漸飄散。
蟬鳴聲不時響起,伴隨燥熱的氣浪,迴盪在芙府院內。
連翹跟隨在徐嬤嬤的身後,快速用手絹擦拭額邊因為奔跑,而流出的汗水。
等她進了裡屋後,已經簡單地收拾好了,她自己的儀容儀表。
隨後她對著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禮,才緩緩開口說著:“老夫人,大小姐現在正在沐浴更衣,讓我先來請您移步正廳,好為小姐舉行接任儀式呢。”
芙老夫人聞言,慈愛的目光看著連翹,似乎透過她看著她的大孫女。
老夫人沉浸在回憶中,沒有開口,屋裡所有人也都靜默地待著。
連翹雖然知曉老夫人是透過她,回憶和大小姐的相處,但面對老人慈愛的目光,她還是感覺到極強的壓迫感,讓她有些呼吸不暢。
片刻後,芙老夫人收起了嘴邊的笑容,喃喃低語著:“五年了,那丫頭怎麼就突然想開了,要接手芙家的重擔了。”
慈愛的目光不復存在,她用不大的聲音,詢問道:“大小姐今天和往日有什麼不同嗎?”
連翹聞言,沉吟一會後說著:“回老夫人,小姐與之前一樣,每逢清明、中元和冬至這幾個特殊節日裡。”
“在陪您,還有夫人,以及老爺一起用過晚膳後,小姐都會讓奴婢們留在府中,然後帶上些許銀兩,獨自一人出門散心,今日比往回,更是晚了兩個時辰……”
“奴婢斗膽猜測,大小姐今日的舉動,或許與晚到的這兩個時辰有關,以上就是奴婢所知道的全部了。”
芙老夫人聽完,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徐嬤嬤,我們收拾收拾去正廳吧!”
一旁聽聞的徐蓉,熟練地服侍芙老夫人更衣、接著又給她伺候多年的小姐,重新梳了一個頭,讓老夫人看起來,更加精神一些。
而連翹則在一旁默默等候,她心裡估算著,這邊和小姐那邊,應當能同時抵達正廳。
她心想著:有老夫人在,看誰還敢出面阻擋小姐,從老爺那接手整個家主位。
沒忍住低語喃喃道:“從前的小姐,闊別五年的時間,終於又回來正式接手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