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恐懼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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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在申無涯堅持不懈的砸門之下,臥室門已經破開了一個很大的洞。
爛掉的木屑碎在地面上。
申無涯把手伸到洞裡,輕巧地拉開臥室門的插銷。
他進來了。
客廳的燈是開啟的,臥室裡是一片漆黑,霍無憂把頭埋在霍春來的胸膛上,她不敢看從客廳透進來的光。
申無涯笑嘻嘻地站到床邊,過了很久,他才不緊不慢,像是剛剛完成惡作劇來大人面前犯賤的孩子一樣,問:“剛剛把你打痛了吧。”
他說完就走了。
霍無憂並不明白,申無涯為什麼要用這麼殘暴的方式開啟臥室門之後,莫名其妙來這麼一句。
後來,霍春來告訴她。
申無涯那是在道歉。
道歉不是應該說對不起嗎?霍無憂想。
但仔細回憶霍春來和申無涯每次吵架,申無涯似乎都會用這種不痛不癢的方式道歉。
比如洗碗,比如煮飯,比如在霍春來下班回家後,笑嘻嘻地跟她說話。
申無涯從不說道歉的話,但霍春來總是會原諒了他。
“有時候忍一忍就過去了,”霍春來總是對霍無憂說:“沒有他,我們就沒有住的地方了,無憂,這套房子是佔地之後分的,這套房子,是我們三個人的家。”
可是霍無憂忍不住,她趴在霍春來懷裡哭,哭得很小聲,像水燒開了。
霍無憂忽然想笑,於是她哭笑不得地把眼淚抹到霍春來的衣服上。
第二天,申無涯開始了正式的道歉。
臥室的門壞了,他得修補。
他們三個人的家,原本是申無涯一間,霍春來一間,霍無憂一間,但他們沒有格外的錢買一間新床,所以,霍無憂只能跟媽媽睡,而她本來的房間,就成了她做作業的書房。
那裡有沒有門都無所謂。
霍無憂不論在什麼地方,都不能關門。
她在房間裡畫畫,寫日記,把日記藏到爸爸媽媽都找不到的地方,爸爸媽媽來來回回在外面走動,隨意進出她的書房。
申無涯很喜歡來她的房間,但是每次來,他也不做什麼,就站在霍無憂旁邊,看窗外的風景。
霍無憂的書桌正對著窗戶。
她會在那裡學習。
只有讀書,才能讓她逃。
申無涯把臥室門弄壞的第二天恰好是週末,霍無憂不用上學,照常在自己的房間裡用廢紙畫羊。
她喜歡羊,因為家公家婆家養了羊,雖然臭臭的,但是很可愛,霍無憂喜歡它們的角。
她畫了很多很多羊,用雙面膠把這些“羊”粘在房間的牆上,每天都看,怎麼看都看不膩。
剛畫完今天第一隻羊,下一秒,她就聽見身後傳來叮鈴哐啷的聲響。
申無涯拿著螺絲刀和其他的工具,毫不猶豫地,把霍山漪的房間門卸了下來。
申無涯知道自己昨天做錯了事,他得彌補。
於是,那扇有洞的門被換到了霍無憂這邊。
換完了之後,他才對霍無憂說:“么女,我把你的門換過去了哈。”
當然不是商量,申無涯從不和人商量。
他把霍無憂貼牆上的畫撕了下來,粘在了門的洞上面。
從始至終,霍無憂只是看著他。
霍無憂只能看著他。
她太小了,什麼也做不了,她害怕申無涯,她無法做到霍春來那樣,和申無涯正面硬剛。
於是,霍無憂轉過頭,她開始畫今天的第二隻羊。
一隻黑色的山羊。
在這隻山羊下方,霍無憂寫了一個很小的“逃”字。
那天晚飯過後,霍無憂被霍春來拉出去散步,霍春來終於疏解除了自己心中的怨恨和怒火。
“你爸真的是,自己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出去吃飯,把他東西忘在飯店,反倒過來怪我。”
“我拿他東西有什麼用?他也不動動腦子!”
“動不動就發氣,真的是跟他過夠了!老孃現在腿都還在痛。”
“無憂,我要是和你爸離婚,你跟誰。”霍春來問。
這個問題,霍春來問了無數遍,霍無憂也回答了她無數遍:“我跟你。”
霍無憂又開始期待了。
離婚可以讓她遠離申無涯這個定時炸彈,她一次次的,期待落空,又一次次地重新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