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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屏障將破未破之際,她心一橫,果斷獻祭掉自己的五感。嗅覺、味覺、觸覺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陡然鎮靜下來的心理與身軀。
鳳簫聲的靈能、力量、速度、敏銳大幅度上升,在山崖遠離她的視線之際,她一個翻身上踢,彩練上的碰鈴被她的白玉蘭花鞋踹出,沿途汲取遼闊的江水為動力,直衝她那沒安好心的臭弟弟面額。
這一擊攜帶關河口的水汽,有了首次契約加成,威力勢不可擋,竄出一股白龍過江的氣勢。
只聞金玲聲大作,於精巧的容器中來回磕碰。鳳金縷藉著初升的朝陽昂首,恍惚間,回到了兩人還未決裂前,樂融融地踢蹴鞠的場面。
毀掉阿姐的臉,她就能不出嫁了嗎?
專挑著人欺負,她就能多分一寸目光給他?
為東家的落沒煽風點火,就能阻斷她遠舉高飛的翅膀嗎?
童年玩樂記憶牽引,鳳金縷放棄抵抗,茫茫然地張開雙臂去接,被砸得偏了頭,撞在地上昏睡不醒。
鳳簫聲一腳踢完,還沒出完氣。人已後續乏力,倒回船艙。
可憐白芸夕一個人要照顧兩個成年病患,一個嗷嗷待哺的幼兒,中途還得駕駛船隻,小心迷航。一整套功夫下來,可謂是分身乏術,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
幸運的是,白芸夕契定的伴生靈長吻海馬熟悉水性,能替疲勞的主人,分擔一二。
被擊暈的風金縷,被下人抬回府。甦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馬生龍活虎地追出門去。
矇頭的殺性一退,三少爺痴纏的勁頭再次翻了上來。
他與阿姐之間的架沒打完,話沒吵夠,哪能這般輕易了斷?
定是那外頭的歹人,賊心不死,迷惑了阿姐。既如此,他就殺了那小人,把姐姐帶回來。
甭說追到天涯海角,就算是上黃泉,下碧落,二姐姐都別想著甩開他。
一連丟了兩個女兒,跑了一個兒子,鳳家老爺鳳來義大失顏面。
他在親家那邊沒法交代,於宴請的賓客們面前威儀無存。人氣得連摔了好幾個天青釉杯盞。
東家與鳳家斷了親事,兒子中意的未過門的媳婦落跑了,就無接著做客的理由。
母子二人起身告辭,東風放攙扶著自家孃親,肚子裡記掛著鳳簫聲做事想一套、做一套的蠻勁,真想親身上陣教導她何謂三思而後行。
他想著想著,難免回憶起昨夜情景,不由得面紅耳熱,意上心頭。
忽而,他扶著的人不動了。東風放剛要詢問,就見平素天塌了也沒什麼波動的孃親,身形止不住震顫。
早前東家沒落,他們母子倆虎落平陽被犬欺,孃親都沒有這樣大的情緒起伏,這會究竟是?東風放順著孃親的目光望過去,原是鳳家許久未露面的夫人黃知善出場了。
體弱多病的婦人,雲鬢高簪,款款而行。
人在左右的女使們的攙扶下,勉力支撐著病弱的殘軀。目不斜視地經過東家母子,沒有絲毫的停頓。反倒是東夫人一反常態,被兒子挽著的臂彎僵直得厲害。
就坐前,黃知善瞥了眼地面細碎的殘渣。
她認出這套茶具是她家鄉鼎鼎有名的定鈞窯燒製而成的,當年做了她的陪嫁,一併填入鳳家庫房。
價值再珍貴的陪嫁,封存的年頭久了就落得索然無味。就跟曾被鳳來義追捧的她一樣,生兒育女完了,就再見不到丈夫一面。
年久失衡的花瓶辛苦維持面子裡子都垮了,方能現出裡頭細碎的裂痕。
男人做了虧心事,遮掩不過去,第一反應就是發作,倒打一耙。
“你來這裡做什麼?”鳳家老爺沒好氣地訓斥,“外頭風大,你身子不好,快些回去歇息罷!”
鳳來義是心虛的。
當年的事,歸根究底,是他理虧在先。
黃知善心知肚明,是不計較,而非不在意。
故而這些年來,縱使頂著親家的面兒,他也橫豎不敢讓黃、秦二人會面。生怕她們一會晤,一活絡,前情盡顯。好在當事人雙方都是執拗的性子,只一門心思往前。
是啊,事到如今,雙方的孩子都這般大了,該過去了!
“鳳來義。”
溫婉的婦人沒有同往常一樣柔聲細語,低聲呼喚他為老爺。只連名帶姓喊出他的名字,沒有琴瑟和鳴的夫妻調調,好似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聽了一些說法,我不敢盡信,也不敢不信。需得找你本人,逐一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