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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此刻猶有千斤錘錘打。一夕動怒,引發未痊癒的傷患再度迸裂。
喉嚨有腥味上湧,發作的心口似被人用尖利的指甲狠狠攥了一把。渙散的雙眼極力要凝實焦距,漸漸昏黑的雙眼又叫少女的笑容晃花,叫窩著火的心,又是氣,又是急。
“我家才出禍患,你轉頭就退婚,你置我於何地,要東家的顏面何存?來日,他人又當如何看待鳳家!”
這正是鳳家老爺顧慮的,若非如此,鳳來義早踢了這家業凋零的不中用親家,替二女兒另找一門婚事攀附上高枝。
女兒嘛,不利用就可惜了。
鳳簫聲可不管這些,“那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東家的人,操哪門子閒心。”她出言激他,“東風放,你以為你的面子值幾個錢?餵狗都嫌!”
“你!”東風放氣急攻心,遽然加重內傷。他猛地後退一大步,扶住楠木桌才堪堪停住歪斜的身影。
東夫人瞧兒子臉色不對,要來扶他,被他一個手勢穩住。
他乃放眼三陽都大好的兒郎,本不該在別人的地盤多做糾纏。
以他的本事,世家的基底,大不了回去後剝皮、碎骨、放血、淬筋,經歷九死一生,將來重塑輝煌。
何況此時此刻,他虎落平陽,說再多亦是無用,再執著只會加重窘況,要大大方方地放手,方不會使兩家人明面上顯得那麼的難堪。
改日等他修養好了,要什麼沒有,遑論區區一個鳳簫聲,一個不知覺非,有眼不識金鑲玉的傢伙!
可是……
因何聽聞鳳簫聲要與他退婚的音信,心臟的刺痛重過那日賊寇蜂擁而上造成的打擊。乃至於現今他單是站著就極其費力,眼前昏黑交加,未修煉已有了走火入魔的徵兆。
捏碎的桌角碎片嵌入掌心,木屑深進血肉的刺痛感,方令東風放稍稍回神。
他幾近瞋目切齒,厲聲宣佈,“鳳簫聲,你今天貿然舍我,來日可莫要後悔!”
實則巴不得她趕緊反悔。
能機會甩開比她爹爹還愛管教自己的大冤家,鳳簫聲爽直不已,樂得搖頭擺尾。“你放心,我來日死了人,住進墳,也會在墓碑前,我的姓氏後邊寫上‘不後悔’三個大字!”
“好、好、好!”東風放擲地有聲地連說了三個好字,一時氣急攻心,直接噴出一口汙血。
“放兒——”
耳邊響起孃親的驚呼,東風放抹掉嘴角成行的血跡,動作乾淨利落,不帶一絲拖沓,“寬心吧,孃親,我沒事。”
他一雙招子跟研磨好的彎月刀似地,恨不得片片剜下有膽子棄了自己的未婚妻皮肉,好沾著血,一口口吞進肚子,連帶全身骨架全剔乾淨了,一同收進錦盒珍奩內私藏。
“鳳簫聲,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你本來就不是人!”還敢打她屁股!臭流氓!鳳簫聲回嗆。
要不是滿城豪傑在座,東風放得暫且暗藏鋒芒。他拼掉後半生的前程不要,也非得要按著鳳簫聲,要她把自己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全數吞回去才行。
他從前顧及她的名聲、臉面,希望她安定、和樂,當下卻好好只想要讓她哭得厲害才好,最好永永遠遠拴在他的身邊,一直、一直哭下去才好。
她既然不願做他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妻,那待日後,他修復回功力,就強行搶了她進門,來做自己共赴雲雨的婢!
鳳簫聲被東風放睚眥欲裂的眼神下,沒由來地一慫。
她昔日做得再混帳,東風放也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這般重的話,以至於如今他望著她,眼裡翻江倒海地,似乎倒騰著恨。
可一想到東風放往後不再是她的夫婿,再也沒有什麼立場能來管教自己,她就樂得止不住笑,很快就狀起膽子,挑釁回去,“等什麼等,美得你!”
她撇撇嘴,揚起下巴,陰陽怪氣,“無能宵小還妄想登我家的門,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東風放甩袖就走,連告辭也疏懶於禮。
他怕自己晚走一步,就會被鳳簫聲活活氣死。要不就是一手刃,當著眾位來賓的面兒,把鳳家未出閣的閨女打包帶走,此後只關在自己家家裡。
圍觀全程的東夫人,擦擦手,不為所動。
鳳來義要開口,先叫她一聲輕笑壓了下去。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仗著青春年少,活力無限。發生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以為天地傾陷。等到往後,痴長些年歲,回首已是百年身,